次日,闵柳亲自给二夫人洗漱,“夫人,昨夜睡得可好?”闵柳帮她梳着发髻。“嗯,还好,”二夫人微微笑了笑,“就是没想到……唉,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二夫人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她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独自在这李府中,不争不抢,却始终有人视她为眼中钉。闵柳看着镜子中的她,竟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她也再帮不了她了。安顿好其他东西之后,闵柳径直去了李欣荣书房,她决定所有都要速战速决。打开书房,闵柳没再发现那个石狮子,她也预料到了。她直接到那块下面有密室的地板那,撬开了石块,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闵柳跳了进去,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程家的那副卷轴。密室里安静得只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只要掌握了程江亦被诬陷的证据,她就有了一半的希望,帮助程家翻案。慢慢翻开卷轴,就像时间过得很慢,脑中都是一些乱杂的东西,摸不清思绪。这几个月,似乎就指望这一刻。李芷英,大夫人,三夫人,李陵,李欣荣……他们的脸一张张闪过……卷轴打开,闵柳定睛一看,嘴巴几乎干得说不出话来,在程家案件后的卷轴,全都没了。闵柳一下子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自嘲道:“也不想想,他们怎么会不加防备。”苦笑着,放好了卷轴,浑身像被人抽干了力气。整理好所有的东西,她离开李欣荣的书房。虽然是该料想到的结局,却仍是那么不快乐。她绕到了院子里,池塘的水依旧如此碧绿无痕。她环顾发现周围没人之后,就轻盈地跳进池塘里,伸手捞出了沉在池底的蓉儿。蓉儿脸色青紫,早就没了气息。闵柳倒也料到大夫人会毁尸灭迹,所以她也准备了一些“证据”。她将一张手绢从袖子中取出,塞进蓉儿的胸前,重新把她放回了水里,“下辈子做个好人吧。”闵柳轻声说罢,便也离开了池塘。走出没多远的她突然听到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就这样停在她身后,“闵柳,太夫人要我们带你走一趟。”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们一个小心心(笔芯)☆、疗伤跪在太夫人面前,闵柳面无表情。小柔在一旁给太夫人送来了一杯茶水,她的神情充满了焦虑,瞧了闵柳一眼。太夫人经过一晚的休息,似乎已经看不出被下毒的样子。一起床清醒过来的她就下命令把闵柳带过来,太夫人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下人只好遵命。“你叫闵柳,对吧。”太夫人开口。“是,太夫人,身体可好些了?”闵柳问。“砰”地一声,太夫人手边的茶杯扔向闵柳,砸在了她的脸上。闵柳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茶水滚烫,头发被浇湿了大半。“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一个小丫头竟也敢弄出如此多的是非!”太夫人并未起身,声音已变得尖厉。太夫人已到古来稀年龄,什么风雨她觉得自己也经历过了。面前的这个丫头,来到这里没多久,就把李府弄成了一团乱麻,死的死,伤的伤,她不知道闵柳是不是灾星,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整治她。闵柳听到太夫人的指责,无视了太夫人身旁的小柔的眼神,淡定道:“太夫人,你也会说我是个小丫头,我怎么有能力弄出那么多的事情呢?”“莫不是你挑唆,莫不是你暗中挑拨,我们李家本来应该平平安安的,你就是个扫把星!”“太夫人,”闵柳突然抬起头,“是这个地方向来都藏污纳垢,这几个月风向一变,就把你们‘幸福平安’的家原形毕露了,你在骂我的时候,有没有骂过你的好儿子,好媳妇!”所有的怒气似乎倾盆而出,愤怒就像火焰一样冲向了闵柳的脑袋,她的话冲口而出,把堂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闵柳并不惧怕,她这一刻只想好好地说出来,把压抑的心情都吼掉。“来人!”太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把这个女人拉出去,杖打一百之后扔出去!”闵柳倒也没有害怕,任人把自己架出去。她明明有武功,可以逃跑,但她却不能。她被人放在凳子上,趴着。板子猝不及防落下,闵柳心道,没想到这么痛。她似乎咬碎了牙,又吞了回去。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二夫人在外面求见,闵柳听见了她的哭声,便又强打起精神,忍受着不停歇的痛。重重的板子一下一下,闵柳半睁着眼睛,看着坐在不远处端肃的老妇人。历经风霜,却还是如此愚昧无知。闵柳冷笑了一下,便屏息头低了下去。“太夫人,她晕死过去了。”老嬷嬷来到太夫人身边说。“哼,”她冷冷道,“把她扔出去,这种人不配留在李府。”闵柳只觉自己被扛了起来,后背倒还是疼痛,却只能死死撑着。绕过一条条的路,只听李府的后门被打开,她就这样被扔到了乱草丛中。她也算离开了这姓李的地方,只是这境况太落魄。闵柳倒也不想动,后背火辣辣地疼,她心里悄悄地想,就这样休息一会儿吧。恍惚中,她竟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已是正午。闵柳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心生疑惑。“你醒了。”闵柳艰难地扭过身子,发现竟然是洛炽,“你怎么……我怎么……在这里?”洛炽没说话,只默默走过来,“你伤的挺重的,我又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所以把你搬了回来。”闵柳被他的描述逗得噗嗤一笑,却发现洛炽脸上根本没有笑容。“你被人打成这样,你会死的,知不知道!”洛炽皱眉,怒声道。“我皮厚,打打没事的。”闵柳笑着说。“我知道被杖打的感觉,我知道那有多痛,你不用装的,起码在我面前,不用。”洛炽站起身来,倒了杯水。闵柳突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她的心不可抑止地跳了起来。洛炽给她递了水,“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不代表你能让别人这样伤害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洛炽的声音突然变低,“以前……到现在都是吧……”闵柳却没听到他声音中的不确定,“朋友”这两个字顿时像瀑布一样浇灭了她的想法。“嘿,既然这样,这么久怎么没来看我我这个朋友,”闵柳佯装生气,扭过头去。洛炽听罢,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回答。“受伤的我需要好吃的治愈一下。”闵柳看向他,向他挤挤眼睛。“本来想某人自力更生的,现在看她行动不便,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她去酒楼买好吃的给她吧。”洛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伴随着的仿佛还有一缕缕肉香。茶饱饭足后,闵柳要求洛炽将她“搬”出外面,这才发现这间小木屋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安静却有独特的风景。闵柳任凭风吹过她的脖子,拂过她的耳畔,真的好久没试过那么悠闲了。只见洛炽也拿了一壶酒,坐在了她旁边。“要喝吗?”洛炽摇晃着酒瓶,问。“要!”闵柳伸出手去拿,洛炽突然又把手收回,“你有伤不能喝。”一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表情。闵柳忿忿地念叨:“真真骗人不用花钱。”给了他一个生气的表情。洛炽笑了笑,也没和她再争执。月光静静流淌着,偶尔会有虫鸣,树叶相互拂过的声音,就像弹奏着山水乐曲,闵柳枕在手臂上,睁大着眼睛享受着。“李欣荣那可有什么有利线索?”洛炽开口问。闵柳撇撇嘴,“没有,本来在他那发现了个小密室,也有关于那个案子的线索,结果那些东西都被人破坏了,什么也得不到。”“那你还挨了板子。”洛炽逗她。闵柳睥睨了他一眼,闷哼了一声。洛炽叹了口气,正经道:“我跟着李欣荣做事,也多少清楚,那年他牵涉程家的案子应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