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看季绝浅出手如此阔绰,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从。再加上那一身的绸缎锦罗,想来身份非富即贵。
撇开身份不谈,就光他那两位随从,都不是他一小小的掌柜得罪不起的。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收好金子,掌柜的忙引人往里走:&ldo;有有有,公子请随我楼上去。&rdo;
把人在上房里安顿好,掌柜的服务极为周到:&ldo;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可否需要送些吃食上来?&rdo;
季绝浅摇头:&ldo;不必。&rdo;
这人虽不似方才踹门的那人那般急躁,可也不难看出,他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疏离。看他摇头,掌柜的忙应声离开。
气压太低,不宜久待。
等房门被掌柜从外带上,夏天依绕到桌边坐下:&ldo;用武力镇压换来的房间,住着果真是不同。&rdo;
一路疾驰,季绝浅实在是累得很。闻言边褪衣衫边问她:&ldo;如何不同?&rdo;
她起身,站在他身后帮他宽衣:&ldo;自我更膨胀?&rdo;
他转过身子,好笑的捏住她鼻尖:&ldo;你呀!&rdo;
她嘿嘿嘿的笑着,推着他走到一旁已经备好的热水那里洗漱。
两人简单洗漱之后,季绝浅灭了烛火,带着夏天依走到床侧。然后她宽衣,他上、床躺好‐‐如此等她上来时,床上便已经暖和起来。一路以来,这样的入睡方式,已经渐渐的成了习惯。
虽已经入春,晚间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脱得只剩中衣的夏天依冷得瑟瑟发抖,连忙窜上、床榻,往他怀里缩。
他身上的温度,很快就透过两层衣料熨帖在她身上。舒服的喟叹一声,她心满意足的闭眼。这天然的暖炉,果真是极为好用!
探手将她抱紧,季绝浅困顿的双眼,很快合上。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夏天依是在外间隐隐约约的对话声里醒来的。声音并不大,能听出有刻意压制。
身侧之人已经不在,就连他躺过的床位,摸去也已经是一片冰凉。想来该是已经起了许久。
拉高被子蒙住脑袋,她顺势伸了一个懒腰。身子一舒展开来,就觉得通体舒畅。
再放下被子时,就见床前不知何时不声不响的多了一人。捂住受惊的心口,她缩得只剩两只晶亮的大眼在外,小声嗫嚅:&ldo;王爷难不成不知道,世间最恐怖的就是人吓人?&rdo;
季绝浅懒得和她贫嘴,伸手掀开锦被,直接将人捞出放到洗漱台前坐好:&ldo;用完早膳进城。&rdo;
说完就走了出去。
就着温热的水,夏天依极快的洗漱完。又换了一身衣裙,这才步履生莲的往外走。
走到桌边坐下,夏天依看过一眼,桌面上摆着的,都是她爱的那几道。先前在床上听到的,该是他在交代掌柜早膳的膳食。
看她只顾着打量并不曾有开吃的打算,季绝浅故意吓她:&ldo;也不知城里现下是何状况,难得一桌都是你爱的,好好吃些。进了城,就再也没有这般细腻的吃食。&rdo;
夏天依是谁,哪里这么容易就被他吓到。倒了一杯茶润口,挑眉看他:&ldo;吓我也没得商量,就是成日里粗茶淡饭,我也要跟。&rdo;
执筷的手抬起,季绝浅毫不客气的用筷尾轻敲她额尖:&ldo;一旦进去,在还未控制好之前,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rdo;放下筷子,他直直的盯着她的眼,&ldo;天依,里面局势不明,我还是,不敢让你冒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