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点两支小曲,边听边饮酒吧?”叶止止希望能缓和一下目前这种尴尬的状态。
袁崇紧张地暗暗地直拽叶止止的衣角,希望她也能保持缄默。
“你把这一坛喝了,我就能看到你今天宴请我的诚意。”顾四姐脸上露着笑,一步一步走向季沫,“否则,我就认为,你今天请我吃饭是假,拿我开涮才是真。”
伍自成一听,乐了,如果季沫把酒喝了,非得醉个半死;不喝,那季沫就等于伤了顾四姐的面子。
“今儿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季沫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感觉自己被顾四姐羞辱了,他不想再在今后的人生里与她有过多的交集。他端起酒坛,“我当了几年兵,学会了生里来死里去,人也变得和野兽无二,不懂得管理自己的情绪。四姐您给我面子,能赏脸到这一坐,我却妄自菲薄,破坏了您雅兴。我自罚一坛,以示谢罪。”
“季沫,——”云裳伸出手要去阻止季沫喝酒,可季沫轻轻微微一扭身,她被酒精麻醉的手就滑了下来。她在季沫的话语里听出心酸,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怕大家看见,她连忙轻轻地拭去。
叶止止惊讶地看着季沫,她回国后,第一次感觉到他莫名的、不可言说的伤感。
有的人,高兴在脸上,悲伤却一直在心上。
顾四姐拿起放在桌上的季沫的佩枪,“你还真喝?”她知道,以季沫的牌气,非把这坛酒喝完不可。
袁崇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直呼长了见识。
伍自成见顾四姐拿起了枪,心里别提有亢奋,他希望顾四姐能用枪顶着季沫的脑袋,季沫胆敢喝一半就放下那个酒坛,就让子弹穿透他季沫的脑袋。
丽莎这时候,内心又是心痛,以是可怜起季沫,原来,英雄真得也有末路之际呀!她极为不满地看向顾四姐,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顾四姐。
呯!
一声枪响。
屋外的伙计与老板也被吓了一跳,但没人敢进来;他们只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非富既贵,是他们万万不敢惹的,所以,他们也只能权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真想喝死你自已呀!”顾四姐满是心疼,可她又故意说着冷冷的话,带着怨气。
“我的命贱。”季沫脸上堆着笑,眼睛带着酒精的迷离,“只要能让顾四姐你高兴,一坛酒算什么?再来一坛,我也愿意痛饮。”
顾四姐把枪递给季沫。
季沫把枪收起。
“刚才那坛酒有点可惜。”季沫说,“我才痛饮了一点,你就用枪给我崩碎了。”他转向仓周,“去,再给老子拿一坛来。”
“那你慢慢喝,我得告辞了。”顾四姐看向丽莎,“一道走吗?”
丽莎尽管不想走,可是她却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只好遗憾地起身走到顾四姐身边。
“谢谢你的盛情款待。”顾四姐说完话,就转身向出走。
伍自成见状,自然没有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紧随顾四姐往外走。那几个伍自成的陪客也站起身往外走。
叶止止没有动,她注视着季沫。
“我去送送顾四姐她们。”袁崇站起身,对着季沫说,他还用手悄悄拉一拉叶止止。可叶止止根本就没有反应。他只好无奈地往外走,生怕走慢了,跟不上伍自成的步伐。
季沫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失败,就像战争上,他因为自己的狂飙而让部队陷入重重包围这中,彻底地没有了突围的可能。
云裳轻轻拍拍季沫,“我得去送送顾四姐。”她试着站起来,身子有点踉跄。
季沫一把抓住云裳的手,“别去了。”他望向她,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满眼的愧疚,他惭愧于自己的无能。
云裳带着点醉意,坐在季沫身边,把头枕在季沫的肩膀上,她觉得眼前的时光很好。虽然这饭局很败人兴,但她身边有个季沫,她的世界不需要缤纷,只要有季沫就够了。
季沫搂着云裳的肩膀,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像对时光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