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说了。”方绪打断他,自顾自往前走,把邓朝一凶得留在原地。
邓朝一没往前走,就直挺挺站在原地,方绪往前走,可能走了只有二十几步,他就忍不住往回跑。
女孩子的成熟,是有足够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男孩子,是控制不住的。
他跑过来,冲进来,冲到邓朝一的怀里。
这一次,方绪双手抱着他,哭得很大声。邓朝一任由他抱着自己,听他所有的声音,歇斯底里和不由自主。
他把所有针尖锋芒全部竖起来想要扎邓朝一,他好想让邓朝一难过,想让邓朝一心痛,因为邓朝一是他最最亲密的人,如果是这样子的分手的话,会更加干脆利落,才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可是他太笨了,他做不到。
方绪抱着邓朝一哭,是绝对的哭。哭得很大声也很用力,不是稀里哗啦可以形容,像是渐渐从浴缸里放出来的水。这个浴缸像是质量很大的星体云,全凭邓朝一一个一个粒子灌满。
邓朝一拍了拍他的背,跟他小声说:“没事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方绪抬眼看他。
“你别对我这么好。”方绪说。
“每个人选择不同,我对你好,是因为,”邓朝一顿了顿说,“我爱你。”
傍晚的时候,方绪还是和邓朝一回了家。方绪跟在邓朝一后面慢慢走,邓朝一给他指了指院子里结着几个泛青的红果,跟他说这叫什么,那个叫什么。这个是什么时候种的,那个是因为等你等了很久还没回来,去唐人街求来的树苗,说种了以后,爱人就会很快回来。
“你被骗了。”方绪平静地说。
“才没有。”邓朝一说,“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方绪不说话,邓朝一跳转话题,问他:“你是回学校去了吗?”
“嗯。”方绪说。
“我上次看到我们学校有个问答贴,就是那种‘在临中就读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邓朝一说。
“嗯?”方绪问,“你回答了吗?”
“回答了。”
“你回答了什么?”方绪看着邓朝一一副势在必得表情,问他。
“我说,在临中就读,收获最大的除了知识就是朋友,临中学习人缘很好。”
“哦。”方绪说,“中规中矩,我还以为你会说别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方绪蹲下身来去摘果子,从邓朝一的角度看,能够看到他突出来的脊椎,邓朝一随手一搂都能知道方绪少了几两肉,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