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忘了,芳儿就要到年纪了,对方本是要上门过礼的,要不是被那些小人害了,实在是起不得身……”
若不是陆行芳得的怪病,对方早已和陆行芳交换庚帖,定下亲事。
“我没忘,我怎么会忘……”陆老爷嘟囔一句。陆夫人口中的人,正是他从前的同窗,如今的正司典史赵庆书的嫡子。
原来还在师门之时,陆建庭与这赵庆书交好,彼时赵庆书刚得一子,二人倒是定下了约定,若今后陆建庭有了女儿,便要结这门娃娃亲,当亲家。
虽说陆夫人头胎得了个陆行云,不过倒也是在第三年的时候生下了陆行芳,自此娃娃亲的亲事成了真。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这赵庆书科考拔了头筹不说,官场还一路高升,还是四十岁的壮年,便已经官居三品,成了当朝的正司典史,掌管刑律史册,极得皇帝的青眼。
相反陆建庭,科举成绩不显,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进士,不过他本就喜好武艺,当初老陆大人娶了当时的老夫人——宣统大将军家孙家的嫡三女,自此兴了陆家的武式家风,自己也是娶得孙家的女儿,更不喜文。
若不是老陆夫人压着,怕是连科举都不会去的,不过他也靠着自己战场上的功名,加上家族的支持,拼了个四品官回来。
不过,虽说是只差了一品官,真要说出去,还是高攀了,毕竟正司典史,那可是要天天在皇帝跟前混的。能被皇帝重用,可见赵家这门亲事有多好。
但那赵家虽说高升,却也没提出过退亲,反而是张罗着等陆行芳到了年纪,便要上门来定亲,可见是极喜欢陆行芳这个孩子。
“当初赵家与我陆家交换的庚帖里面,可是只写了定下我陆家的家生女,但没说,到底是哪个家生女……我的芳儿,还有那两个生的陆行柔、陆行月,可都是姓陆的!”
陆夫人捏着帕子,眼中满满都是不屑:“以为我的芳儿不行了、不能嫁了?就轮得到其他的陆家家生女了?真是痴人说梦!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一个是进门前怀的种,还不知道血统纯不纯,一个模样上不得台面,我宁可这门亲事断了,也绝不会留给她们!”
亏得陆夫人自己与赵家早就交换过了口信,知晓对方看中的是芳儿这个人,而不是陆家这个姓。
陆老爷听陆夫人话越说越刻薄,眉头皱的都可以挤死一只苍蝇了,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好了!好了!越说越不像样了!”他这大房平日里待人接物大方得体,唯独在他后院这件事上,极尽刻薄。
陆建庭甚至有些小埋怨,少年时说的那些话,哪能当真呢。不过到底是念着一路陪伴走来的发妻,哪怕陆夫人骂的难听狠了,他也是都尽量忍着。
当然也有几分面子,是看在陆行云上。
他这个嫡长子,看着是个活泼爱闹的单纯性子,可心眼儿多的就跟兔子打的窟窿一样,坑起别人来一套一套,能力出众天赋优秀不说,皮相也是顶尖儿地好,若是修了发妻,难免继承人和他离了心。
但他听了陆夫人的话,心中也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那两房姬妾,心中的确是如陆夫人所说?毕竟与赵家的这门亲事,可算是一根高枝儿了!
他反复思量了几分,终是不能拿注意,既不愿因相信解语花是害女儿的人,又不能忽视陆夫人的话。
陆行云将爹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陆建庭没坑声,知道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偏心、犹豫不决。
当下便不再犹豫,对着陆夫人说道:“若真是有人要害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第一个饶不了。若母亲放心,此事便交由我来办。”
陆行云的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若他出手,这犯人基本没跑。可陆夫人也心疼跟着自家老子出去没日没夜地跑了几天的儿子,瞧瞧,都晒黑了,更瘦了。
“你这孩子,刚回来便如此热心,不如先下去吃点东西喝口茶再说……”
“妹妹的事要紧,拖得越晚,对方逃脱销毁证据的可能性也就更高,”陆行云这话说的不假,当然,他要揽过此事,也有几分气陆建庭不作为的成份在。
陆建庭什么都好,忠心君主,热i心百姓,偏偏被他院子里那两朵,哦不,尤其是白氏那朵解语花,迷得找不着头脑。一到后院的事,爹就犯浑。
“听母亲说,此事皆因为是妹妹院子里的护卫偶然间发现的?”若他没记错的话,当时松淮来报,给弄芳阁配的两个护卫,一个姓江,一个姓郭,都是一把好手。
姓郭的那个,陆行云没什么印象,一日里要见的人那么多,他自然不能个个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