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瞧见有两个护卫,架着一名老妇人进来,随后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出去,再瞧不见人影。
看来,这便是陆家的暗卫了,姜芹心中暗想。
高管大户,一般都会有自己的暗卫势力,而陆行云竟是在他暴露了这股势力,这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了?
还未等姜芹多想,陆行云便朝着那老妇幽幽开口:“此人便是当时负责发卖那批南陆城来的贱民的牙婆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是吧?”
听了陆行云的口气,那牙婆明显瑟缩了一下,一张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些讨好地笑来:“公子爷有什么想知道的,奴才一定知无不言。”
“如此甚好。”陆行云也不同她客气,递上了白姨娘的画像,只不过那画像之上的白姨娘,显然要年轻许多。
“这上面的女子,你可认识?”
“奴才……”那老妇人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但见到陆行云那张似笑非笑地脸,立刻回想起她两日来吃的苦头,为了让她尽早过来,一路上不停赶路,浑身骨架都要散了,当下便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奴才、奴才有些印象,但……但记不太清楚了。”
“你记得什么,便都说出来。”
那老妇眼珠一转,倒是在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女子倒的确是经我手卖出去的……她原来也是个小官人家的小姐,这样的身份,上面的人吩咐我们这些牙婆,要将她们卖到官窑里去的,但她当时给我偷偷塞了不少钱,我财迷心窍,便对人说是犯官家的奴才……这样倒还可以转卖成丫鬟,也省的去做千人枕的活儿,左右都是一张贱籍的卖身契了,上面也未写从前是小姐还是丫鬟,我这也是一时糊涂。公子爷,这罪……您看……”
“哼!隐瞒身份,当打二十大板,罚银三十两!”陆行云看也不看,抬头说道。
第六十章
罚银子那还好说,他们这些干牙婆的,油水从来都不会少。只是一听要打板子,那牙婆子顿时就慌了神。
她这么一把老骨头的,若是一顿板子,哪里还有的命活?!
正当她慌乱之际,便听陆家的那位少爷,又幽幽的开了口:“当然,若是你乖乖地配合,把事实都说出来,便能将功赎罪,免了这顿板子。”
这下子,那牙婆子吓得匍匐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奴才一定说!奴才一定说!”
姜芹瞧在眼里,原来只当这个陆行云,还是个爱玩爱闹,好说话的大少爷,如今瞧来,竟是将恩威并施这一手玩的炉火纯青,果然是官门子弟的继承人……
那牙婆跪在地上,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这画像上的女人,好像姓白……对就是姓白,到我手里的时候,她爹娘早就染病死了,只剩下她和她哥哥两个人……我瞧她模样长得好,又有些手艺,就寻思着大户人家里头的小姐,就喜欢这种丫鬟,就预备着把她卖给大户人家……”
“你与我再说详细些!”
那牙婆子也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手艺……就是些制香和做些胭脂口脂之类,南陆城的特产便是香料香草,那儿的女子大多会做这些小玩意,不过中原处比较少见罢了,所以这样的丫鬟倒还是抢手,多数是卖去伺候大宅院里头的夫人小姐……”
“还有呢?那哥哥又是怎么回事?!”陆行云厉声质问。
牙婆子吓了一跳,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兄、兄长?对……那个白姓人家死的只剩下一对兄妹,不过那个年长些的是个庶长子,而女孩子则是嫡次女,差了十多岁的年纪,像我们这样干牙行的,都有牙行的规矩,这样罪臣人家里被发卖出来的,多数都是要拆卖的,怕的就是那些贼心不死的勾结在一起。不过……奴才、奴才只负责把他们发卖到完全相反的地方,后来的事……奴才就管不着了……”
“起来吧。”陆行云斜睨了一眼,不同于往常好脾气的模样,此刻的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他轻飘飘地对着那牙婆子说道:“不过,你还不能走,有些事情,还需要你来做证明。”
那牙婆连忙点头赔笑:“应该的、应该的……”
此刻,牙婆子所说的,对于姜芹与陆行云等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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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夫人、还有大少爷都到了……他们怎么会到咱们的院子里来?”
那只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一顿,笔尖的一滴墨在纸上晕开,坏了一张纸,那丫鬟看到,极为可惜地说道:“呀!都怪奴婢!姨娘的字如今进步了这么多,这张写的这么好,倒是叫奴婢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