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禹坐在车中,将目光由外而那对情侣身上调回车中的冰山美人上。原本宽敞的车篷被他顽长的身躯塞满,显得狭窄许多。「你进来做什么?」雪湖冷漠地问。她甚至负气的挪开目光,不望他一眼。对于她特别排拒的态度,齐秉禹只有淡容以对。「十年不见了,妳不想和大哥哥谈些话吗?」也许是十年的山中岁月让她未被尘世污染的关系吧!在他眼中,她仿佛是一朵清莲般高洁,完全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情谄媚。雪湖冷然的瞅他一眼,闷不作声。齐秉禹没有想到她对自已那么生气。原以为那夜在废庙中,她或多或少会对自已存有一点爱意,结果却是从出杜府开始,她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过。奇怪的是,韩柏安算是他的共犯,为什么她就能笑着与他谈天,而独独对他冷淡呢?就连跟珞儿吵架,她说的话都比对他的还多。「或许妳连桑夫的下落也不想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妳休息了。」他说着就要移出车篷,吓得雪湖赶紧开口叫住他:「等一下。」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讲话,人家一赶就轻易离去?「哦!什么事?」齐秉禹故作一脸不解的回头,「是不是想起什么要跟大哥哥说了。」又是那抹可恶的笑容。雪湖微微蹙起黛眉,她不喜欢他左一句大哥哥长、右一句大哥哥短的,仿佛她是他的亲妹子。她喜欢那次在庙前见面的情景,那时他并不把自己当妹妹看,反而是用一种惊艳而痴迷的眼神望着她。突然间,她的双顿一陴排红,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呢?她不是早已决定好要疏远他、拒绝他的吗?更何况,以他的人品、财势,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又怎么会一见面就看上她,甘愿拜倒在她裙下呢?说不定他早忘了对她母亲的承诺而另娶妻妾了呢。「你为什么要将我丢在山里十年,直到现在才来接我?」她淡淡的问出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问题。她想知道他既然答应娘临终前的托付,又为何要食言而肥的遗弃她。「因为我不想冒险让妳被仇家找到。齐庄这个招牌太醒目了,要找到我是轻而易举之事,如果我将妳留在身边,那无疑是提供给他们狙击的机会,不出多久,妳就会到阴曹地府和妳爹娘团聚了。」与其被他家累赘般的丢弃,她倒宁愿选择阴曹地府去与父母团聚。「那也不需要等到十年后才来接我吧。如果师太不死,你是不是就打算将我禁锢在那里一辈子,永远不让我出来?」她目光幽怨,声音清冷。「不一定。」齐秉禹直言说出她心中最害怕的可能。「如果没有净明师太的那封倍,或许我会将妳藏在那里一辈子,直到对方放弃找妳为止。」没有告诉她的是,桑夫一直没有放弃杀她的念头,他们的人一直在齐庄的四周活动,也不止一次夜探齐庄本院,但是都被他打退了。雪湖闻言粉脸一寒。原来他真的打算将她一辈子禁锢在庙里。虽说这些年来师太一直待她很好,但是要她一辈子活在山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好个回报我爹娘的代价。」她冷哼一声,别开脸望向窗外,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她受伤了!这个想法让齐秉禹没来由的心一痛,手不知不觉的握紧着。他想抚去她颊上的伤痛,却又怕她如剌猬般的防卫自己。雪湖再回首时,眼眸已经恢复原先的澄清,仿佛她的心从未激荡过。「那你这次如何安排我呢?是带我到五岳之巅,还是想把我囚禁于山谷之底?」她嘲讽道。「不会了,我这次要接妳回京与我同住。」「如果我不去呢?」她挑衅的直视他的眼眸。齐秉禹瞇起眼回望着她。如果这是她选择的相处模式,那他愿意以强悍的力量留住她,直到她忘却仇恨为止。「那……我就只好用『强请』的了。」一个危险的警告窜向她全身。「如果我坚持不接受你的『强请』呢?!」她咬紧下唇,「你是不是就用绳子绑我?」「绑妳?」齐秉禹的喉间发出一阵沉沉的低笑。「不,我不会绑妳,但是我会点住妳的穴道,让妳动弹不得,听凭我的安排;这比起绑妳要容易多了。」「什么?」在她还弄不清楚他的意思时,他就倏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剎那间她便动弹不得,只能愣愣的瞪着他。行走快一个月,他们一行四人即将抵达京城了。雪湖的心中也越来越焦急。见识到齐秉禹说到做到的蛮悍态度,她聪明的不再与他正面抗衡,只是默默的与他保持距离,等候逃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