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点到为止,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看到王涛要进里屋,陈霞咋咋呼呼就要上去阻拦。
自己大老远来了还没有见妹妹,你凭啥进去?
再说了妹妹还要相亲呢,你捣什么乱。
反倒是齐玉兰伸出了胳膊,朝大女儿摇了摇头。
陈霞有些奇怪:“妈,你刚才不还是……”
“进屋,做饭!”齐玉兰拉着女儿进了厨房。
走到了门口,将手放到把手上。
王涛的心就像是被无数个无形的石头压住,手不停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三十多年了,自己又回来了。
过往的一幕犹如幻灯片一样在大脑中放映。
父母离去后的几天,背着行李出现在王涛面前的陈娟。
戴上围裙做饭,哄弟弟妹妹睡觉,从家里偷来户口本、哀求介绍信与王涛偷偷领证的陈娟。
陪着王涛一路南下,在鞋厂打工,住在五六平米的小房子里,每天都不忘鼓励王涛的陈娟。
第一次住进宽敞明亮的商品房,苦尽甘来,眼角泛起鱼尾纹的陈娟。
还有,离婚那天,终生难忘的那最后一碗茴香面,与失望到极点、只留下背影的陈娟。
这一世,重新来过,一切都跟梦境一样朦胧。
王涛擦了擦眼泪,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头,痛彻心扉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每一个毛孔。
一门之隔,既是一步之遥,又是海角天涯。
听到门口的熟悉的脚步声,陈娟红着眼睛跑回了床边,紧张、害怕、气恼而又期待。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王涛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院里,大狗正指挥着工人,把电器一一拆开,放到屋里。
陈计划一边笑着让烟,一边指挥着工人摆放相应的位置。
“小陈啊,你老板是王涛吧,他真开了一家鞋厂?”
大狗点点头,指了指陈霞买来的运动鞋:“就是这个,如风鞋。”
陈计划一怔,跑到厨房里一顿嘀咕,脸上的褶子也随着一颤一颤的。
齐玉兰擦了擦额头的汗,瞪了一眼陈计划,说道:“还不赶紧去陪媒婆,你看看你都冷落人家了,这是咱家的贵客。”
陈计划连忙称是,一溜烟跑回了屋里。
用前所未有的殷勤叫着大妹子,又是倒茶又是递烟,连地窖里的苹果都取了出来。
李婶摇了摇头,这家人,纯势利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