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姜雁容才从那无边的莫名的悲伤之中缓过来。
她好像,曾经在什么时候也这么难受过。可却毫无印象,唯独记得这满天而来不可名状的悲伤。
“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来人,快来人。……”妙玉着急忙慌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奔过来。
妙玉原本是送煎好的药来的,结果一进门便瞧见贵妃娘娘坐在地上靠着软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没事了。”姜雁容冲她摆摆手,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喘匀了气,扶着软榻坐起来。
“娘娘,我还是找太医来给您瞧瞧吧。”妙玉还是不放心,说着话便探着头朝外头喊:“晴雨姐姐,快……”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不必让太医专程跑一趟。”妙玉刚张口说了几个字便被姜雁容打断。
妙玉还想说什么,姜雁容便抬抬手说道:“本宫说了没事就没事。不必再惊动其他人了。”
姜雁容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妙玉委委屈屈地闭了嘴,走回桌旁把药端过来,“娘娘请用。”
玉碗里的要散出如之前一般的苦味,姜雁容皱了皱眉,还是忍着不想喝的冲动,慢慢地一口一口喝进去。
……
栖凤宫里,皇后娘娘自打回来便冷着一张脸,仿佛十二月的寒霜,见谁都是如此。
整个栖凤宫上下都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此时出了一丁点的错处便会触了皇后娘娘的霉头,不得好死。
尤其是采芹,她奉茶上来的时候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生怕步子重了抖要挨一顿罚。
慢慢的,慢慢的……
采芹试图轻手轻脚地放下茶盏,但由于过度紧张,茶盏楼下的时候手还是抖了一下,结果茶盏高了一分落下去,幅度太大,茶水也溢了出来。
冯佳雪骤然抬头,怨毒地扫了她一眼。
采芹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两腿打颤就这么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该死?何止该死,简直该千刀万剐!”冯佳雪满脸戾气怒不可遏。
皇后娘娘正愁有气没处儿撒,采芹这就撞在刀口上了嘛。
千刀万剐四个字可是有千斤重的。采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吓得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只是手……手抖了一下,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啊!”
“闭嘴!”冯佳雪满脸怒容的扫了她一眼,戾气更甚。
采芹被冯佳雪这么一瞪,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冷得透透的,就像腊月寒冬里,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来。
绝望无比。
难不成,真的要她死么?就因为一杯茶?
殿中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此时坐在一旁的顾美人冲着采芹摇了摇头,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走。”
采芹愣愣望着顾美人,顾美人无奈地叹了一声,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还在气头上,你们都退下吧。”
“娘娘?”采芹不敢置信地又去看冯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