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容便越震惊。
他这皇位,怎么说也是从先太子的手上得来的,因为先太子没有子嗣,人死账清,那也就罢了,可他还有子嗣存留于世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等事情,漫说是在皇家,就是在寻常商贾之家,有个能出来争夺家产的,他都未必会放过,他却……却要亲自去将人给救回来,并且安置妥当?
姜雁容缓了一会儿,才从那阵诧异之中缓过来,问司徒耀道:“难道陛下就不怕?”
“怕什么?怕那个小奶娃娃?他是会吃人还是会咬人?”司徒耀漫不经心地说道,从他语调中的轻快不难听出,他的确从未将姜雁容担忧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姜雁容登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司徒耀自顾自与她说了起来,他说,既然她说是贵妃病重,那这个事情便必须圆下去,所以他留了沈月笙在宫中过一夜,但让人传太医去了沈家药铺,以防那位姓颜的赴考举子再出状况。
然后他又说,“你千万不要信沈月笙的话,他就是有大夫的通病,喜欢危言耸听。其实没那么严重的。你瞧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姜雁容:“……”您可快拿镜子照照您这张脸都白成什么德行吧,哪里活蹦乱跳了?
司徒耀又说道:“其实受了伤也没什么要紧了,从前在边关,我也经常受伤。在边境风沙里磨砺大的人,没那么娇气。”
姜雁容:“……”是是是,您不娇气,可您是皇帝啊。皮糙肉厚并不是以身犯险的理由。
司徒耀还说,“等往后得了闲暇,咱们便也去边关走走吧。那里大地辽阔,城廓舒畅,相信比起这人潮拥挤的京城,你会更喜欢哪个地方。”
姜雁容点点头。心中又想着:也不知那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司徒耀似乎是说累了,这才不说了,又直勾勾盯着姜雁容瞧,“朕的贵妃的这双眼睛,真可堪称举世无双。”
姜雁容都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这夸的,也是真不知羞。
姜雁容老脸一热,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听闻陛下也有一子养在民间,但不知,陛下是否是因此才心软?”
“不是。”司徒耀直接否认,又说道,“等明日吧,等明日再与你好好说。”
“为何要等……明日。”姜雁容返身去倒杯水的功夫,一回头,却见他已经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你这个不靠谱的皇帝,我为你心神不宁一晚上,你可倒是好,折腾自己不说,还折腾我。”
姜雁容自言自语地说道,说完,索性就自己喝了那杯水,然后替睡着了的司徒耀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她还探了探司徒耀的额头,确定他没烧,她才自个儿便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去软榻上睡了。
风水轮流转,也有她睡榻的时候。
姜雁容带着这个有点逗趣的念头,很快便睡去了。再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她起身准备去出恭,却听闻床上的司徒耀迷迷糊糊似乎在说什么。
她初时不知他是在说梦话,便答应了一声,走了过去,但待她走近前才觉,他根本还睡着呢,他也并非是在跟她说话,而是梦中呢喃的梦呓。
他说:“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皇宫大内么,这里束缚太多,等以后……以后我一定带你去你最喜欢的地方。……”
“你最喜欢云州了,我们就去云州,你说好不好,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