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我不会打你。”李溯把后半句说完了。
李溯就是李溯。
大自然造就的钢铁直男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百里颦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以防止自己像宝可梦里的小火龙般喷出火焰。
她板起脸问:“你又没真打人,干嘛说这种暴力狂一样的台词?”
李溯似乎也对自己的台词感到反省,别过脸解释:“一时顺口。”
好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他们在第七教学楼一楼的楼梯间里,这个昏暗又狭窄的角落,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百里颦叹了一口气,也差不多该下课了,她往外走,手腕却又被攥住了。
百里颦回头,李溯靠在墙边,抬起眼睛来看她。
她用目光问“怎么了”,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论如何,”他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李溯身体前倾,然后向前迈了一步。他朝前走,走到她跟前。实验中学的夏季校服是白色的短袖,他伸手,穿过她耳畔,越过肩,探到她身后。
他勾起她的衣领,动作恰如其分,给百里颦整整齐齐翻好。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抬头,只能静悄悄转动眼睛,近距离观察他的脸。
他的睫毛在玻璃似的双眼前飘忽不定,倏忽间发觉她的目光,于是短暂地扫她一眼。
“好了。”李溯收手,向后退,笑容如水面的涟漪扩散。
他倒退着出去,然后转身走上台阶。
“还有,我不喜欢他们围着你。”他临时侧身,看向她时有过些许迟疑,但还是言简意赅说下去,“我会嫉妒。”
一连串的脚步声,男生上楼,留下百里颦独自一人站在楼梯下的影子里。
下课铃已经响过,乐小可跑下楼来,左顾右盼转了一圈才找到她。
“百里,”她加快脚步,“你怎么了?”
百里颦站在墙边,神情仿佛在做梦。
被问起时,她好像舞台剧演员,抬起手,捂住胸口的同时向后踉跄几步。百里颦夸张地皱眉,看起来像是要哭。
她委屈巴巴地说:“李溯打我——”
“什么?!李溯?”乐小可尖叫起来,“他、他怎么打你的?打到哪了?”
他笑起来,他捏她脸颊,他跟她说的每一个字。
百里颦咬紧牙,身体酥酥麻麻,感觉心脏像被殴打过一般,自暴自弃、无可救药地跳动着。
她靠着墙身体下滑,乐小可紧张兮兮地扑上前:“被、被打得这么严重吗?”
百里颦掩住脸,努力用手心手背交替着给自己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