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在心头的抑郁难以排解,还因为1949年成立,隶属于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市里最大的军工厂5ll的变迁。
它与我的住处只一墙之隔,它是我先生家两代人奋斗了一生,赖以生存的土地。
站在小院里,就能呼吸到墙那边飘来的清新空气;闻到那边送来的淡淡花香;听到那片树林中的树叶沙沙的轻柔磨擦声:像轻音乐,缓缓地将我带入最美好的记忆里。
每到五月,我在家里一边做着家务,一边就能听到从植根于厂区的、高大树木上传来的布谷鸟有节奏的叫声。每当传来鸟的高音:“布——谷”声时,我会用低音应一声“布——谷!”
经年累月,虽然我多次寻它未果,但它从不爽约。每年的五月,她都会来与我合鸣,其间的乐趣,无以言表。所以在抑郁中,我微笑着,所以我得的是微笑抑郁症——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哪里是一座工厂啊,分明就是一个城市中的园林。没有都市的喧闹声,没有车水马龙。它四季如春,草木葱茏,古树参天,花木错纵,俯仰生姿。这里鸟儿成群,更是喜鹊的天堂。
那条从南大门通向北大门的大路,旁边伫立着高大的白桦、香樟、喜树……右边的林间是几步一景的道道曲栏,座座花台,清清溪流。最壮观的要数夏季的,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紫藤萝了。
曲径通幽处,偶见一座座蓝色的小厂房,听不见机器的隆隆声,看不见工人的繁忙身影。
一直走到北门,华丽转身后,便是另一番风景。那是我看书备课的最佳场所。展现在眼前的那片约有600平方米的松树林,它静静地展示着四季不同的色彩,满目的针叶在阳光的缝隙中闪耀着、抖动着。还有那片高耸着的几十棵香樟树的林子,那是我的最爱。从五月立夏之日开始,我喜欢呆在它的树影里,享受它的凉爽,躲避蚊虫的叮咬。那一座座民国的建筑就是树林中的点缀了。
再也听不到布谷鸟的叫声了;再也没有成群的喜鹊,立在那无名野花盛开的绿色大草坪上,向我行注目礼了!
肃静得如同墓园般的荒废的厂区虽然一派衰颓,却显得宁静干净,即使是落叶上的灰尘,也只是灰尘,没有其他的污渍。
这里的黄昏静悄悄,正如黄昏时静悄悄的校园。
南京又开始实施减负了,下午4:30钟准时清场。因为减负大潮来势汹涌,开始,我们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一个星期后,我悄悄地留下七个学生在办公室里辅导,一个学生负责注视着窗外,看有没有悄悄进入校园的相关领导。如果有人来了,立即采取我们设定好的撤退方式:两个男生到男厕所,两个女生到厕所,一个同学就说学习用具丢在学校了,还有一个就说老师留下来谈话。
各个学校也各显神通,开始蠢蠢欲动。
据说,勇敢而机智的27中,把临街窗户都贴上了报纸。
很多学校都在传授经验,采取保密行动,测试的卷子的抬头,将“测试”二字改成了“练习”。
寂静中,传来了鸟儿清脆悦耳的叫声。成群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落在511厂内从南门通往北门约一千米的小马路的电线杆上,那路两边的横拉着的电线杆线,就像五线谱上的音符;约莫百米一个,远远的望去,那黑点,真搞不清是电线杆上的接头,还是站立不动的小麻雀。它们一会在树枝上跳来跳去,鸣啭枝头,一会在空中飞来飞去,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成群的喜鹊飞向空落废弃的厂房。
这里的黄昏静悄悄,正如黄昏时分静悄悄的校园。
原来用做科研室的,年久失修的民国时期的灰色别墅、酱红色的公馆正阴郁地默立于无人无声的角落,让枯萎的灰色的藤条掩住它斑驳的墙体,其间尚有几束藤条仍顽强地绿着,在风中抖动着,好似在向我诉说着它辉煌的历史——
公元1368年,朱元璋登基,建都南京,在城东建造皇宫——明故宫。中山东路518号坐落于明故宫西南,明朝宫殿西安门旧址。
20世纪上半叶,这里曾是国民政府官方明故宫机场所在地,也是国民政府第一个民用机场。1929年8月7日国民政府开辟南京至上海航线,开启南京民用航空史。
第二次国共合作期间,中国共产党代表团的飞机在这里升降起落。
1947年12月,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空中婚礼在明故宫机场登机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