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娟每日以泪洗面,本以为熬着熬着也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在厂里做包装时突然晕倒了,周围干活的几个知情人即刻把话传到陈立海耳朵里,匆匆从办公室奔出送李秀娟去医院,这不查还好,一查结果惊人,等拿到单子出来时,李秀娟已经怀孕三个月了。那个时候,要是镇里传出未婚先孕的传闻是让人抬不起头,且被唾弃的。李秀娟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陈立海更是一肚子火,不管不问的就要冲过去找那人算账,但最终没等实行,那人一家早已搬到南方过好日子去了。
怀孕这件事瞒不住,没几天后就被在医院见过的街里邻居传了出去,李秀娟父母脑子轰的一震,顿时觉得没脸见人,待李秀娟回去后毫不留情面的破口大骂,李父甚至动起了手,李秀娟的母亲又是气愤又是难过,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只好拉开李父好生商讨。
半个月后,李秀娟抵不住厂里的传出变过味的恶言讽语,最后还是辞了职,这事陈立海第一个没同意,很快,他找到李秀娟家里人,二话不说直接下跪,说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是铁了心的要娶李秀娟,二老顿时怔了,先是花了好一大会消化这个消息,最后才确定陈立海不是开玩笑且对自家姑娘认真的,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解决眼下问题,二老立刻改变态度从里屋拉李秀娟出来商量对策,或许是李秀娟心死了,陈立海提亲这事并没有对她情绪造成多大起伏,李秀娟抵不过二老的咒骂和邻居的指指点点,最终在月末和陈立海领了证。
李秀娟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陈远德,头几年,老陈还是把陈远德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待,但随着日子越过越久,积压在男人心里的尊严也逐渐放大,陈立海被查出不能生子,人开始变得扭曲,不仅一改对陈远德往日的态度,就连李秀娟也完全不放在眼里,每日花天酒地,喝多了心情不好就对李秀娟呵斥大骂。
就这样,一晃二十多年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直到有天,突如其来的男人打破了这场看似和平的生活,最初抛弃李秀娟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李秀娟为他生下一个儿子,从南方大老远的跑来认亲,再见面时李秀娟可以说是对之前的情分一点都不顾及,直接连儿子的面都没让见到,但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传入老陈耳朵里,甚至比往些年更加狂躁暴戾。
陈远德不忍母亲受屈,从一味的忍让到开始逐步反击,李秀娟性子不温不火,无欲无求过剩下的每一天,直到她身患重病,陈远德带她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没多少日子了,简而言之这种病就是心理和身体双层折磨积攒留下的。李秀娟因被长年殴打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外加上劳累干活导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哪就怕这样,老陈依然不管不问,该赌赌该喝喝,陈远德受环境影响,甚至要比老陈更加阴险,就在他预谋好一切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李秀娟喊他进屋说话。
或许世上最懂儿子的就是母亲,李秀娟骨瘦如柴卧着榻,苦口婆心。
“阿德,妈这辈子窝囊惯了,没让你有个好的家庭环境,也知道你每天都想什么做什么。妈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李秀娟握着那双粗糙的大手,“妈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死,但没有办法,咱们娘俩最困难的时候他帮过一把,要是没有他,当初妈就没有勇气把你留下来。”
陈远德满目阴红。
李秀娟继续说:“我走了后,你要改掉自己的那些坏毛病,不要变得和他一样,多留一丝善念,往后的路才能走得通畅。”
当然,这句话并没有被陈远德听进心里。
李秀娟走了后,老陈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吃喝嫖赌样样没落下,收债的人每日每夜的催,陈远德最终还是放不下心底的怨恨,谋划了一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局。
济南。城市的一端。
高中校园的下课铃声充斥着满声欢语,两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互相抓挠着笑。
“好啦好啦,不闹了。”罗娜躲了一记石漫秋的爪子,“我哥接了。”
姑娘吐了下舌头,乖乖放手。
那边出声:“不说话?”
罗娜笑着把电话堵到耳朵上,“我我我,是我啊,哥。”
罗成笑一声:“我还不能不知道你是谁。”
“嘿嘿。”罗娜两眼星亮,“你现在忙不,想跟你说个好消息呗。”
电话那头有些吵,隔了几秒,一道门声合上后瞬间安静。
“好。”打火机啪的一亮,罗成蹲在俱乐部门口,嘴里咬着烟,“说来给哥听听,看有多好。”
罗娜笑脸瞟了眼石漫秋,清清嗓子,“考试成绩出来了哦,第二第二。”
罗成勾起唇笑,揣着明白装糊涂,“哟,怎么还不是第一啊。”
石漫秋咯咯笑,对着电话那头喊,“罗哥不厚道哟,第一是我,抢不来。”
罗娜撅撅嘴,石漫秋摸摸她头笑。
“怎么的,你俩又弄哪出呢?”罗成说。
“喂!”罗娜见他装不懂,“哥,别想耍赖,你说好的这次进步国庆带我出去玩。”
罗成木了下。
“哥”罗娜撒娇喊他,“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说好的怎么能耍赖啊。”
“没啊,哥怎么能忘呢。”罗成讪讪笑:“都记心里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