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相触,庄理踮脚,那唇就又贴了过来。
摩肩接踵的人们消失了,周遭游过热带鱼,绚烂的光明明灭灭。
他的手从她背脊往下移,于是她回到现实,轻轻呼吸着,“阿辞。”
叶辞就那么看了庄理片刻,在后者全无预料之际拽拉她的胳膊,而后牵住她的手往前奔去。
“阿辞。”庄理穿着下摆窄的和服浴衣,趿的又是木屐,快跑很有些吃力。
木屐脱掉出去,那忽生少年意气的男人这才停下步伐。可也一句话没有,打横抱起庄理。
庄理勾住他的脖颈,看见他因闷在衣衫里而多生出的额角下颌的汗水。他脖颈也起了薄汗,让喉结看起来像水洗过的果核。
夏日晚风吹拂,她缓缓凑了上去,好似要嗅那香气。
他们倒在了旅馆房间的榻榻米上,吃食的袋子丢在了一旁。
……
倒影在回廊上的光亮不知何时消失了,庄理将手递得远远的,要留住残存的一点人间一样。她已卷入他的旋涡,可她生出了更加可怖的念头,永远如此下去,如果不能,那么就停在此刻吧。
“叶辞,你会下地狱的。”她的字句如此模糊,眼泪打湿了面庞。
他好轻地应了一声,好轻地说:“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黑暗中他们共赴彼岸,然而他听了她的话选择在最后一刻退离。
蓦地静了,双双瘫在榻榻米上,像两个联结的剪纸小人。
看着房顶与横梁,向来不屑于问,今天不知道怎么想起,他问。庄理没应声,歇息了会儿,率先起身披上和服,从放在一边的包包里找出打火机与烟盒,跨过男人的躯体走到回廊上。
手里还剩半截烟的时候,叶辞走了过来,无言地抽走烟盒,也引燃一支烟。
“收拾了,我们去接瑾瑜吧。”庄理说。
他们的房间有私汤,就在庭院一隅。汤池旁竹木筑起一个狭小的空间,是浴室。梳洗中途电话响了,瑾瑜说还是想回来,问可不可让西园寺送她回来。
叶辞从背后抽走手机,不咸不淡地说:“还以为你乐不思蜀。”
“啊,你们果然在一起。”瑾瑜呛声,“我是为了不做电灯泡才——”
“好了,快点回来。”
将手机放回置物架,叶辞继续舀起一勺清水往庄理背上冲洗。
“西园寺这个姓一听就很有钱诶……”庄理玩着手指说。
身后男人蓦地倾过来,“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儿。”
“哪样?贵族姓氏啊,出过好几位内阁总理。”庄理反应过来,说,“我又没说瑾瑜要和这个西园寺怎么样,你紧张干什么。”
“你最好是没有,瑾瑜还没满十五。”叶辞说着掐庄理的腰。
两个人在水流下闹作一团,又吻在了一起。意识到叶辞想做什么,庄理推搡他,“瑾瑜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