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西门庆家最近来了个天色天香,倾国倾城,神仙一样的美人儿,可是谁也没有见过。
他们今天之所以来,也是想见见这个女神仙的姿容,等李师师进来,众人顿时都呆了,虽说她一身素服,未施粉黛,还是把西门庆那些穿金戴银,身着华服的妻妾给比下去了。
只见她一身淡蓝碎色的月白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脸似桃花香娇玉嫩,肤如凝脂雪白透着粉,吹弹可破,似乎能拧出水来,
尤其是一双美眸,媚意天成、清波流盼却又凛然生威,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略略浮着的一抹淡淡的笑容,恍若天上的烟花般飘渺耀眼而璀璨!
众人的心里话都是一样的:我的天呀,几时见过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李师师先向众人略略万福了一下,四下一看,见只有武植身边有个空座,就轻移莲步走了过去,向武植微微一笑,坐在他身旁。
她这一坐,孙天化等人的眼睛都落在她脸上,身上来回地打量,心里都恨不能和武大郎换个座儿挨着李师师坐下。
刚才败了一阵,西门庆有些不服气,用眼目视了一下孙天化旁边的应伯爵。
这应伯爵虽说也是纨绔子弟,但是颇读了些诗书,最会吟诗弄词,不过他会的大多是些婬词浪曲,经常拿这些东西在酒宴上取乐打趣,真正的好诗好词他倒没读过几首。
应伯爵端起杯,“各位,今天元宵佳节,举国欢庆,大家是不是来各自做首诗,行个雅令儿,以助酒兴呀?”
应伯爵之所以弄这一出,是他知道武大郎这个人并没有读几天书,不要说吟诗,就连字也不认识几个,他正是要借此让武大郎在众人面前出出丑。
一旁的谢希大之前和应伯爵有些过节,听说他要做诗,笑道:“老应,我还没听说你会做诗,你懂什么诗呀?”
应伯爵白了他一眼,“怎么不会做诗,我不但会做诗,我还会解诗。”
“解诗?好好好,你就现在就给大家解一首。”
“好,那我就解一道李太白的《静夜思》,”他摇头晃脑地吟道:“诗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谢希大哼了一声,“你不说你会解诗吗?那你解解和大家听听,这首诗说的是什么呀?”
“这首诗呀,说的是一个叫明白的唱儿在李白面前脱了个精光,她的肉皮像地上的霜一样白,这李白举头看这明白姑娘,心里又想起了乡下的老婆。”
应伯爵这一通胡解释,别人不说,就连那几个粗通文墨的唱儿也笑得前仰后合。
西门庆有些生气地哼了应伯爵一眼,对众人说道:“应二哥这是与大家说笑,下面就请应二哥真的吟一首,如何?”
说着带头鼓掌,众人见西门庆这么说,也只得跟着拍手附和。
应伯爵摇头晃脑地先吟了一首诗,众人拍手叫好,接着其它客人也一一做诗。
一听,吟诗,武植多少有些慌乱,虽说他喜欢读古书,可是在读那些古书时,读到那些拗口无趣的诗词时,他大多会跳过略去,只看故事。
应伯爵也看出武大郎紧张慌乱的样子,心中以为奸计得售,暗暗得意。
一旁李师师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喜欢词,她听了这些男人的诗词,大多是风花雪月,婬词浪曲,没有一首是上乘之作,不用得心中鄙夷。
见身旁这位武先生,眼珠乱转,一脸紧张,知道他应该不擅此道,心里不由得莫名得替他着急。
众人都做完了诗词,轮到武植了。
应伯爵故意走到武植身边,欠身道:“大郎,大家都做完了,该你了。”
武植站了起来,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因为他个子矮小,站起来和别人坐下来没什么区别,加上他紧张得一脸的汗,众人都暗中窃笑,尤其是西门庆眼睛直盯着他,等着看他的笑话。
“嗯……咳咳!”武植一时觉得嗓子有些痒,轻咳了一声。
旁边的李师师忙端起一杯茶双手递给武植,轻声道:“先生,喝杯茶润润嗓子,再做不迟。”
众人刚才见了李师师,都看出她孤傲轻高,睥睨众人的气质,没想到她竟然会对武大郎这个三寸丁谷树皮这么客气,亲手奉茶。
尤其是西门庆,更是恨得差点咬碎了几颗槽牙。
自从李师师到了他家,他几次三番,想方设法,又送东西,又送银钱,想讨好亲近她,可是全部被她拒绝了,到现在,不要说端茶,就是连个正眼都没瞧他一眼,没想到她竟然对武植这个人这么客气,还亲手给他端茶,心里酸得像开了个大醋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