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江景低声道:“我不会走的。”
“我不会走的。”他又重复一遍,每一个字都说得极重:“你想活我永远陪着你,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别想着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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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景没敢睡。
只要一想到季殊容又有自杀的念头,他就一阵后怕。
关灯之后病房里很黑,江景其实看不清什么,只有听到季殊容低微的呼吸声,他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第二天早上江景直接不想去上学,被杨潇拖出去虎着脸教训一顿。
“你先顾好自己,老季这边还有我们呢。”杨潇说。
江景勾着书包带,低头盯着脚尖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杨潇毫不客气道:“真知道你就不应该三天两头往这边跑,这是医院又不是监狱,他待在这不会有什么危险,真不知道你成天瞎担心个什么劲。”
江景下意识反驳他一句:“你怎么知道没有危险?”
杨潇瞪眼:“什么意思?”
江景抿了抿唇,把昨晚的事简短交代一遍。
杨潇的脸色逐渐铁青。
把江景送到学校后,杨潇又去接了心理医生。
医生跟季殊容谈了一上午,最终出来摇摇头说:“他的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几乎不起作用,我还是那句话,劝他去国外吧。”
十年前医生就曾说过这话,当时他跟许劭都劝过,但季殊容根本就没有求生欲,劝了也不管用。
杨潇愁了一天,下午去接江景放学的时候说起这个,叹道:“还是你劝吧,我们说的话他未必听。”
到医院的时候季殊容还在睡觉,江景没打扰他,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杨潇说要去酒吧一趟,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转身往楼梯方向走。
楼梯有些窄,上上下下的人堵在一起,摩肩接踵中杨潇不慎撞上一个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连忙说。
对方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概是没听见他的话,皱着眉快步上楼。
也许是眼花,杨潇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他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却只能看到男人急匆匆的背影,像是在找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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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人来人往,嘈杂声隐约传入,季殊容却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江景走到阳台放下书包,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有十多个未接电话。
今天开家长会,老师让他留在学校等江政一起走,江景权当没听见,一放学就背着书包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