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满入梦叫得那叫一个快,陆骁河被逗得一笑,“以后都要这么叫,知道吗?”
先前陆家人也曾称他是满入梦的哥哥,让他对这小姑娘多加照顾,那时候他听着哥哥这个词,烦闷交加,可是后来从这小丫头嘴里喊出来,他就觉得怎么听怎么有情趣,像是猫儿抓,像是羽毛挠,她只要叫一声哥哥,他甚至都想为她肝脑涂地。
满入梦点头:“嗯嗯嗯!”
她是想,叫哥哥就叫哥哥呗,反正学校里谁都知道他们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
只是满入梦万万没有想到,冗长的一生里,这一声哥哥,被他缠着,哄着,蛊惑着喊了一辈子。
……
第二天,满入梦依旧早早起了床,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早饭时也没有见着陆骁河的影子,她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真能出去放风筝。
只是睡午觉的时候,她的卧室门被一再敲响,满入梦拖着疲倦的身体开了门,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外背对着自己的陆骁河,嗓音有些哑:“小陆爷有何贵干?”
陆骁河转过身,拿下嘴里的烟,烟雾浓白消散,他懒散的挥了两下,目光透过青烟定在她光着的脚丫上,忽然就上前扛起满入梦进了卧室,满入梦的瞌睡瞬时散了,有些惊慌的:“你干嘛,放我下来!”
他将她放在床上,走到衣柜前,挑了一件连衣裙扔在床上:“穿这个,我们要出去。”
“去哪儿?”
他走过来,指尖滑过她小腿的弧度,满入梦立即后退,赶紧用被子盖住双腿,陆骁河低沉的嗓音响起:“带你放风筝。”
“那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陆骁河将她有些害羞的模样看在眼里,挑眉笑了下,走出去关上门,大约十多分钟以后满入梦才出来。
他一直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等她,撑着个手臂托着脸,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眼睛,下半张脸的轮郭格外分明,见她出来,先是打量了一番,问:“好了?”
低哑的嗓音温柔撩人,满入梦脸一红,点点头,陆骁河走过来想牵她,满入梦后退,他逼近,不容拒绝的拉过她的手握紧:“今天乖一点。”
满入梦跟在他身后:“风筝呢?”
“在车上。”
陆骁河的后车厢里果然有好几个风筝,有蝴蝶样式的,有蜻蜓的,还有海东青样式的,满入梦捧着那海东青的风筝爱不释手,陆骁河手指弹了下他的眉心:“野丫头,小女孩儿的东西不爱。”
他还特意准备了其他更可爱的风筝,她都不看一眼,只偏爱这海东青,还好他拿上了。
满入梦兴高采烈坐上副驾驶,陆骁河也上了车,一转头,她递过来一颗糖,示意他吃。陆骁河拿住她的手腕,就着这只手把糖塞进她自己的嘴里:“再睡会儿,刚刚你没有睡够。”
他把她面前的挡光板拉下来替她挡住阳光,满入梦整张脸落下阴影,下半身沐浴在阳光里,白嫩的皮肤仿佛能发光似的,陆骁河看得喉间一干,又从后座拉过一件薄薄的防晒衣铺在她腿上,满入梦惊讶的看着他,陆骁河接触到她审视的目光,扭动车钥匙开车:“看什么,没见过我照顾小朋友?”
他说的小朋友当然是指她,满入梦别开脸看窗外,轻声嘀咕:“还真没见过。”陆骁河看她靠在车窗上睡觉,又担心颠着她,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的包里拿出个东西给她戴上,是个圈在脖子上睡觉的小枕头,满入梦睁开眼时,陆骁河正在替她把压住的头发整理好。
午后的阳光落进他琥珀色眼眸中,让他散去几分清冷,现在的陆骁河,简直温柔得不像话,他起身,手臂撑在车窗上看她半眯着眼睛的慵懒模样,哄着:“乖乖睡,有我在。”
她缓慢的闭上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才到的,总之睡得很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一刻了,目的地当然也到了。
车上没有陆骁河的身影,满入梦下车时,一阵疾风吹来,她忙压住自己的裙子,抬起眼,陆骁河已经把那只海东青的风筝放上了天空。
平原辽阔,一望无际,他站在山顶上,宽松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裤子,清冷而简单的打扮,却是闯进满入梦心底的第一抹亮色。
陆骁河掌控着风筝线,轻轻的一拉一放,垂下的手指间夹着根白烟缭绕的烟,他的衣服里似乎兜进了一些风,头发也吹得乱了些,身后是万丈蓝紫余晖,少年修长的身形矗立在高处,疾风起,他弹了下烟灰,从容的掌控着被风吹偏的风筝。
满入梦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走过去,陆骁河看见她,咬着烟收线,向她走来,把风筝线交给她。
满入梦接过:“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沉。”她靠近过来时,他就把烟掐了:“舍不得叫醒。”
满入梦还是看风筝:“我能跑起来放吗?”
陆骁河笑着:“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走回停车的地方,从车厢里拿出一瓶啤酒拎在手里,看着山顶上奔跑的姑娘。
满入梦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胡乱的跑着,她把风筝线越放越长,看着海东青遨游天际,开心的大笑,欢腾的跑得更快。
陆骁河倚在车旁看她,见此也笑了一下,她跑着,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有多迷人,风很大,吹乱她的头发和裙角,随着奔跑的动作,裙子爬上她纤细的大腿,白嫩笔直的双腿踏在青绿的草地上,像是野蛮生长的山野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