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那封信,他不是一时冲动给他留的,谋权篡位不是儿戏,仅凭着一腔孤勇夺不了天下。
如今他手中虽有晏林军的兵符,可剩余将士全数集结也不过数千人,就算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高手,也难与宫中几万禁军抗衡,这一仗九死一生,没有后路。
他垂下眼角,委屈地问:“又赶我走吗?”
段景忱轻抚他的头,“我不想你陪我送死。”
“娶我。”
段景忱一怔,“你说什么?”
“你之前说过娶我的,反悔了吗?”
深幽的眼底开始涌动,段景忱胸膛起伏愈发重,回答他说:“不反悔。”
“那成婚吧,我们成婚,做了夫妻,就要生死与共。”
“小棠……”
一夜春恩抚平了内心动荡,第二日,段景忱醒来时身旁的人已经先起床了,屋外有叮叮当当的声响,袅袅炊烟在万仞山的肃杀之中显得温馨异常。
好久没有自己生火做过饭了,他实在有些生疏,忙活一早上才把火点起来,脸蛋上蹭着灰,笑起来傻兮兮的,看见段景忱起来了,笑着对他道:“等我一下,马上做好。”
食材是他早上去山中猎的野鸡,得熬上一个时辰这鸡汤的味道才足够鲜美,还要再等一会,他怕段景忱等得着急,过来跟他说话:“昨晚睡得好吗?那床是不是太硬了?”
段景忱伸手帮他擦去脸上的浮灰,望着周身简陋的陈设,只觉得这样的平淡日子才是世间至味。
“睡得很好。”他朝屋外的厨房看了看,问:“你会做饭?”
“这说的是什么话,做饭有什么难,一会儿给王爷尝尝我的手艺,你要是喜欢,以后王府里就不要厨子了,我天天给你做。”
段景忱笑了,“好。”
等了一会,火候差不多了,他起身,“王爷等着,我去盛汤。”
段景忱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不舍得离开,片刻,见他端了一碗金灿灿的鸡汤进来,上头浮了一层油花,瞧着卖相是十分不错。
“尝尝。”他把汤匙递过来。
段景忱接过汤匙,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慢慢吞咽。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可王爷这表情,实在看不明白。
“好喝吗?”他忐忑地问。
段景忱将那口汤咽下,嘴角扬起,对他点头,“嗯,好喝。”
“真的吗!”他迫不及待地将汤匙抢过来,自己也尝了一口。
可汤进了口中,却咂么越不对劲,这味道怎么……这么腥啊。
他嫌弃地吐出来,道:“糟糕,忘记倒血水,直接生炖了。”他把汤碗从段景忱面前拿走,“不要喝了,还是去山下买些吃的。”
“哎……”段景忱拦他,“我觉得味道尚可。”
当真是疼爱他,这味道还能叫尚可。
他坚决摇头,“不可,非常不可,还是下山吧,正好置办拜堂用的东西。”
“拜堂……用的东西?”
“是啊。”他无辜且理直气壮,“不是说好要成婚的吗,你昨晚亲口说娶我的。”
真的要在这里么?是害怕以后没有机会嫁给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