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王朝成为神庙建造的鼎盛期,法老们向阿蒙神庙奉献丰厚的贡品,神庙成了&ldo;国家财富的储藏库&rdo;。他们还在神庙等大型纪念物上记载战功,戏剧化地夸大个人才能和业绩,这种模式甚至成为一种时尚。法老们的这种彼此竞争让卡纳克神庙群变得更加雄伟壮观,建筑物的高度不断增加,竞赛的原因则源于法老们的宗教信仰:在有生之年建设得越多,死后得到的就越多。
距离卡纳克神庙不远的卢克索阿蒙神庙(xoraonteple}是卡纳克神庙的延续,长达260米,建筑风格相对柔和细致。它是第十八王朝法老阿门诺菲斯三世(anophisiii)为祭奉阿蒙神而修建的,后经多次改建,于声名显赫的第十九王朝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时期完成。两座神庙由3公里长的斯芬克斯神道相连,巍峨高耸的方尖碑伫立在神庙前,神道的结尾则十分自然地形成了入口。古代的人们在尼罗河洪水消退7周后,总要抬着阿蒙神的塑像经过这条由365个斯芬克斯&ldo;守卫&rdo;的大道,最后放置在石碑底座旁。据说这样可以使阿蒙神与其配偶&ldo;默特&rdo;‐‐大地之神团聚,土地就能重新肥沃起来。
高大的神庙塔门上刻有反映拉美西斯二世出征场面的浮雕,历史久远的彩绘图画和用象形文字写成的赞美诗已经斑驳不清。对于这位埃及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来说,那场着名的卡迭什战役是他无数辉煌战果中最闪亮的部分‐‐即使真实的情况有待商榷。拉美西斯二世把大量的土地和奴隶赏赐给神庙,不断进行扩建和装饰,并将自己的名字和雕像刻立于神庙之中,向最高神献上祭礼的同时也让后世的人们记住自己的丰功伟绩。
纸莎草捆扎形状的高耸石柱静静地立在神庙的庭院中,呈伞形花序状的柱顶为肃穆的气氛增添了几许优雅。这里的数百座雕像和石柱,还有一个圣湖,都在向拉美西斯二世的祖先、众神之主的太阳神顶礼膜拜。而拉美西斯二世的巨大坐像就矗立在神庙的大门外,神化的容貌和神态是他留给世人的一贯形象。属于伟大法老的一对方尖碑如今也分隔两地,只留下一座陪伴历尽沧桑的雄伟神庙,坚守着几千年来不变的神圣使命。
第四节:王陵之谷
尼罗河水穿城而过,将记忆中的辉煌城市一分为二。古埃及人认为人的生命同太阳一样,东升西落。于是在河西岸底比斯山麓的峭壁下,与卡纳克隔河相望的地方,一座神秘的死亡之城悄然出现‐‐这就是古代底比斯城外雄伟的帝王墓葬群。
新王国时期,建筑师们在峭壁上开凿坡度很陡的隧道作为墓室,用来安放法老、王后和贵族们的遗体。这种迥异于以往的殡葬方式开始于第十八王朝法老托特米斯一世(thotsi),为了保护遗体免受盗墓者骚扰,他决定把自己的陵墓和祭祀神庙分开‐‐这在现代人听来也许无足轻重,但在当时做这样的决定,实际上是同延续了1700年的传统宣告决裂。
此后的数个王朝,统治者和贵族们纷纷将陵墓建在这里,彼此距离很近,而且愈发隐蔽,遍布于附近的醒目建筑则是祭祀灵魂的供养之所。
在帝王谷不远处是哈特谢普苏特女王(hat射psut)的寺庙,它的主人是古埃及历史记载的第一位登上权力最高峰的女性。寺庙背靠着巨大的半环形崖壁底部,面对尼罗河谷地。整个建筑分三层,最高一层大厅的立柱完全是在山壁间凿出,每一层之间都有宽阔的坡道连接,既干净利落又气势恢弘,是女性优雅和至高权力的象征。
哈特谢普苏特是法老图特摩斯一世的女儿,二世的妻子,这位第十八王朝的统治者似乎并不希望以女性的形象记录在历史中,她要求画像里不准出现女装及有胸部的自己,而且还要加上胡子。为达到否决先皇儿子的目的,哈特谢普苏特宣称自己是遵照阿蒙神的神喻行事,执掌政权无可厚非。在她20年的执政期间里,不断扩展的商贸关系使埃及进入经济的繁荣时期。
那位被排斥于政权之外的先皇之子是侧妃所生,对于以摄政王方式取得统治权的王后哈特谢普苏特极为不满。女王死后,这位心怀怨恨的继承者图特摩斯三世立即下令摧毁她所有的纪念碑或建筑,甚至将她的名字涂去‐‐对于信奉死后永生的古埃及人来说,这是让死者无法复活的严厉惩罚。图特摩斯三世也很快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君主,他的军事扩张使埃及的版图达到空前规模一一南达尼罗河第四瀑布、北临小亚细亚,两河流域的统治者慑于其强大而不得不向法老纳贡,古埃及的&ldo;帝国时期&rdo;由此开始。
然而图特摩斯三世留给继承们的就不仅仅是&ldo;繁荣&rdo;了,随着历代征服者对阿蒙神庙的赏赐不断增加,积累了大量财富的祭司阶层逐渐膨胀,其势力开始成为法老推行新政的绊脚石。阿蒙霍特普四世(anhotepiv)的宗教改革成为王权与神权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法老甚至将自己的名字改为&ldo;埃赫纳顿&rdo;(ahenaten),意为&ldo;侍奉阿顿的人&rdo;。
在埃赫纳顿17年的统治中,艺术表现得以从沉闷僵化的模式中解放出来,身为诗人和学者的法老允许工匠们更加随意而真实地描摹自己。从留存下来的浮雕壁画和石刻人像中,可以轻松地分辨出这位谦和法老那并不完美的形象一一这意味着神与人之间在形象上的彻底分离。对比历代法老那刻板做作的面容,不难发现埃赫纳顿在这一点上的可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