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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侍看到他家大人回来时脸上的阴抑吓了一跳,彼时他正在将烧好的饭菜搬上桌,手不由得一颤,还好汤水并未洒出。
虽然这几个月来时常感到无所事事,但大人很少如此生气烦闷,即便是当初被贬郦城也毫无一丝忿色,行李倒是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一纸文书,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是那位酒楼女子?可,可大人不是对她还挺上心的吗?从那日出游归来大人就开始变得很闲,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虚者,力填之,而丰满者无所忧也。
虽然神情不大好,但一晚上并无怪事发生,第二天一早,大人又开始躺在火炉旁读他那破烂的书。
年终便要交年税,虽然这荒县收不上什么钱,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在郦城,收税这种小事还是要县长亲力亲为的,毕竟郦城只有他一个官。
但好像县长对此事不太在意,他只在知府院门前的公告栏上贴了一个缴税的告示,便不闻不问了。
她来交税的那天是除夕,下着小雪,她推门进来时停在门槛外抖了抖伞,那冰霜便簌簌而落。她还是穿着那日的红裙,手里多提了两斤腊肉。
她要将那腊肉给他,他不领情,说:无功不受禄。
她笑,我是可怜你,怜惜陆大人一人孤苦过新年。
好啊,她不仅讽他为自私小人,还可怜他。
也罢,他只是被说中了,他自己何尝不知道呢?他只是因为在自甘坠入深渊之时有人要拉住他而恐慌,明明有些事不摆在明面上说,他就可以当作不曾发生。
杨小姐真是至善至美之人,陆某自愧不如。
他怎么还在生气呢?那小侍早就把这赔罪的腊肉收了不是
她进来时这屋子昏暗至极,他居然还能看得下书。
小女子当不得陆大人如此盛赞,只是大人的好郦城百姓都看在眼里,我倒是想请您至
柳楼与宴以示感激不,后半句只是她一时的胡言乱语。
哦?陆某行事确有多不妥,但恭敬不如从命,就当作是鼓励吧他笑道。
这答应得也太快了也不知柳楼那帮小子会怎么想,杨花顿时心乱如麻。
显然,柳楼的伙计从未想到过这一出,但还未听到杨花的解释之前,他们就很快帮陆越
添了双筷子,而这也并无什么宴,只是一桌稀松平常的年夜饭。
不过县长倒是吃得很开心,同他们扯这扯那,气氛也很是愉快,虽然这帮人脸上流连于这两
人之间的想入非非的表情从未停止。
这是什么时候搞上的呢?
吃完了饭,他们还喝了点小酒。
忽然有一人问:听说县长的酒是神仙酒,可惜我无此幸,真是唉他一边说一边叹气,越想越懊恼,那天他被迫留着看店。
可惜最后三罐已经在那日分完了陆越小酌了一口,他觉得这酒也很不错。又说不过等你家掌柜的学了,说不定就有机会喝了。
嗯?这事他们可没听说过啊?喔好好好众人连声答应,反应迅速。
原来是那时候搞上的啊。
陆越笑得开心,杨花面色凝重。
他们一桌人聊到很晚,陆越很是懂得郦城的风土人情。
直到听到夜里有人烧烟火,他们才打算分别。
杨花送他,只走到不离柳楼十步的地方,那里只蹭得楼边上的点点余光。
她同他拜年,万事顺意。
他忽然问,杨掌柜的,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