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现在该怎么办?”
我转头看向一梅师伯,一梅师伯在身边,会莫名地多出让人踏实的安全感。
不但是我,就连蔺家主,乃至田野、秋生,小荣子第一反应不是跟上老翁的步伐,而是齐齐将目光落在一梅师伯身上,即便不是等着听一梅师伯的号召或者命令,那也是要听听一梅师伯的意见。
一梅师伯见重担落在自己的身上,轻咳两声,转头看向老翁越走越远的岣嵝背影,眼神如炬,单手背在后背,不说,这个样子的一梅师伯,还真有那么点宗师的味道。
但是我知道,其实现在的一梅师伯两眼一抹瞎,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铁定是装的,我看穿不点穿,就任由一梅师伯表演吧,老小孩、老小孩,是有几分说法的。
细细一想,我们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现在情况很明了,我们要进七层钟塔,就必须跟老翁走,还有得选吗,人都是这样的,有大能在的时候会下意识依赖大能,其实,那只是个心理安慰而已。
“走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云游天外之时,一梅师伯就没有这么多烦恼,只见一梅师伯昂首挺胸,小手一挥,带着众人就跟随老翁的步伐往前走,园囿的身体昂首挺胸,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一梅先生,这小老头可靠吗?”
蔺家主小跑围在一梅师伯身边,俨然青年调皮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与老翁针锋相对的家主气势。
“不可靠呀。。。”
一梅师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道。
“那一梅先生,不靠谱我们还跟着他走,不被他坑死,你看他之前的那些操作,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挑拨离间我们两家关系,现在我们还跟着他走,这不。。。”
蔺家主一直在一梅师伯身后絮絮叨叨地念着,估计是把一梅师伯给念烦了,一梅师伯突然顿足,猛地转身,紧跟一梅师伯身后的蔺家主一个不妨,差点与一梅师伯撞了个满怀。
“蔺家主,你说,我们现在还有得选吗?”
一梅师伯抬头,仰着脑袋,贼兮兮地看着蔺家主,一副无可奈何的面孔,要不是那一双狡黠如狐狸一般的眼睛,一梅师伯身上的灵动劲儿真真就是一个十多岁的丫头片子。
“也是。。。”
一梅师伯说得直白,蔺家主也觉得一梅师伯话糙理不糙,便不再多说,乖乖闭上了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这样灰溜溜地跟在一梅师伯身后,小碎步跟上了已经快消失看不见的老翁。
老翁一身闲云野鹤的打扮,头戴精致的礼帽,一手是老金龙头拐杖,另一手拎着四散飘香的阳桃阴灯,再加上那张李航博还未被冰峰道人磅礴灵气毁坏的面容,虽然上了年纪,身形肯定不如小年轻那么板正,走在前边的身影稍显岣嵝,即便这样,老翁身上仍旧有一种封王拜相的气势。
老翁回头,见小跑渐近的我们,知道我们已经做了选择,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转头继续领路。
随着阵阵熄灭的阳桃阴灯,光线越来越暗,我实在没有对应的纸张,便在地上随手捡了两片叶子,按照脑海中的法子折出了两只拇指大小的千纸鹤模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树的树叶,像是桉树,却又又有韧性一些,被我反复对折,也只是稍微渗出一点绿色的汁水,我不禁感叹,世间万事万物的神奇。
叶子做的千纸鹤在我注入灵气以后,本来躺在我手心中呆板的两只小东西,仿佛开了灵智一般,先是小幅度地扇动翅膀,身体散发出淡黄色的光亮,亮度相当不错,比起老翁手中的阳桃阴灯,我的这两只千纸鹤有过之,无不及。
“去吧。。。”
我随意挥挥手,掌中的两只千纸鹤应声起飞,最开始是绕着我飞行两圈,最后越飞越高,两只千纸鹤一东一西,保驾护航,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余兄,你还真的是个奇迹,短短几日,竟然可以在术能与运用上节节攀登,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与我并列青年大能者阶段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啦”
蔺家主看着天空中盘旋着的两只千纸鹤,不禁大为感叹,一边感叹,一边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膀,我知蔺家主没有恶意,就没有故意躲闪。
至于秋生,我见蔺家主和我说话的时,走在角落的秋生一直转头来看我,一看再看,眼神嘛,说不出的怪异,十分复杂,只是最后一次秋生转头偷瞄我,迎上我的探寻的目光以后,秋生有些尴尬,也就转头不再说话了。
老翁带着我们进到一处不算隐蔽的山洞,山洞可容两人通过,周边有一些我说不上名字的藤蔓,藤蔓长得稀稀疏疏的,隔远了,还不容易看见,隔得近了,根本藏不住。
老翁站在洞口,迟迟没有迈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前辈,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始终年轻,耐不住性子,见老翁半晌没个动静,一个没忍住,开口询问。
老翁没回头,只是死死地盯着黑不见底的洞口,又过了好几分钟,我分明见老翁长舒一口气,僵硬的肩膀也松懈了几分,老翁缓缓回头,将手中的阳桃阴灯放在地上,从荷包中掏出一张手帕,老翁似乎轻车熟路,将手帕系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