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琰冷哼道:&ldo;我原来还觉得你有时候也算有点面对现实的胆量,现在看来,你连这点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都没有。&rdo;他又在拿话刺她,不过这也是事实。她直接当做没听见:&ldo;就算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释怀。我还是觉得我很亏啊。&rdo;&ldo;心眼小,一点都不肯吃亏。&rdo;&ldo;呵,是啊。&rdo;阮湘南在他的喉结上吮吸着,留下一个很明显的痕迹,&ldo;你就从来都不小心眼,宽容大度,跟我完全不一样。&rdo;☆、电梯门打开,卓琰大步从里面走出来,在门禁系统上对照虹膜,记录下出勤时间。他抬腕看了看表,今天没有迟到。他正要进办公区,就见安雅急急忙忙从电梯里冲出来,左手拿着面包,右手拿着一盒牛奶,手肘上还挂着公事包,看见卓琰时明显愣了一下,站直了身体:&ldo;卓总,早。&rdo;&ldo;早。&rdo;卓琰朝她点点头,径自走了进去。寒冷的早上总是一片兵荒马乱,大家都恨不得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是一会儿。唯有方寒云提早一个小时就到了,早早地就开始工作。打扫卫生的阿姨跟一边帮他擦干净商务沙发和茶几,一边跟他闲聊:&ldo;方总每天都是最早到的,我还没到岗,她就在办公室里了。&rdo;卓琰笑笑:&ldo;是吗。&rdo;方寒云心气很高,才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到谢氏的董秘。他翻开最近的行程记录,明晚有一场慈善酒会要参加,他收到的请柬倒是没有点名要他带女伴,再加上阮湘南最近都挺忙,他也不好让她请假出来陪他参加酒会。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带方寒云去,顺便也让她结识一下年轻的世家公子,说不定会有看得上眼的。他决定了,就给方寒云拨了个内线过去:&ldo;明晚有个慈善酒会,受邀的人士都很有教养,如果你那天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rdo;方寒云在电话那头很诡异地沉默片刻,道:&ldo;带我去?卓总你现在有未婚妻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带未婚妻去。&rdo;卓琰道:&ldo;她比较忙,未必抽得出空闲,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你中午有空就去商场挑衣服,置装费挂我账上。&rdo;方寒云答应了。隔了一会儿,安雅敲门进来:&ldo;卓总,董事局例会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rdo;卓琰嗯了一声,整理好文件夹站起身来:&ldo;好,我这就上去。&rdo;安雅犹豫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道:&ldo;卓总,其实你脖子上……要不要我把遮瑕膏借你用用?&rdo;喉结上的那块痕迹,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啊。卓琰脸上有点僵:&ldo;好。&rdo;他接过安雅递来的盒子,看了一阵子,又问:&ldo;怎么用?直接涂上去?&rdo;‐‐例会还是跟往常差不多,卓琰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近日的几个研发项目,又分侧重点讲了一下项目进度,最后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ldo;关于星展底下有一家全资子公司,因为经营状况一般,而谢氏又对它有兴趣,就把这家子公司的直接控股权转让给了谢氏,交换谢家航道的部分股份。&rdo;那个子公司本来就被吃成了一个空壳,卓琰以药物配方为饵,直接把它转手。现在谢允绍的亲弟弟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谢允绍的父亲又恰好发病,他处理事务也没有从前那样上心,底下人拿了好处提交了这个决议,他没有仔细调查彻底就签了合同。而近几年,他们的药品出关都走得是那条谢家有股份的航道,万一将来两家交恶,手上有航道股权,起码还有自主权。卓琰看着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着的董事,直接把话挑明:&ldo;谢家是做地产起家的,本市的地产一直都是被它垄断,时间一长未免有点审美疲劳,我手上有一个计划案,是商业地产的,我看中的那块地皮前景很好,如果赶上免税区的政策,前景就会更好。&rdo;他看见父亲望过来的眼神,显然有点不太认同,但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有别的董事立刻就出言否决:&ldo;去估计将来有什么政策,这太激进冒险,更何况谢家把这块已经做得很好,我们不必要再去跟他们抢。我年纪大了,饭也吃不香了,就想好好地过最后几年,经不起大起大落。&rdo;&ldo;张叔叔,&rdo;卓琰换上了一种亲昵的称呼,语气轻柔,&ldo;您的身子还硬朗,如果真是经不起折腾,也就不会去折腾账目了。&rdo;那姓张的董事立刻住嘴了。卓琰又是一笑:&ldo;诸位不必急着做决定,目前只是一个计划案,是否成行,决策权还在大家手里。只是希望,诸位能多加考虑。&rdo;他抽出一本计划案,推到自己父亲面前:&ldo;您之前已经看过了,我后来又做了些细节上的调整。&rdo;卓显扬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早就告诉过他,这个想法终究也只能是想法,是绝对不可能成真的,他却还是手段强硬地尝试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是应该直接泼他一盆冷水,还是对他这个固执的决定表示支持?他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朝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ldo;好,你把签字资料准备一下,回头送到我办公室里来。&rdo;‐‐例会散掉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父子。卓显扬走到他身后,在他肩上轻轻一拍:&ldo;不过就算我签了字,人数还是不够的。&rdo;卓琰站起身,他已经长得比父亲高大,也可以独当一面:&ldo;按照股份数额的话,的确是不够,我会去一个个找他们谈的。&rdo;卓显扬笑着摇摇头:&ldo;你这孩子。&rdo;卓琰拿起纸巾,把颈上的遮瑕膏擦掉,又把纸巾揉成一团握在手里。卓显扬自然不会看不到,调侃道:&ldo;看来你搬出去住,挺开心的。&rdo;&ldo;……湘南她比较,&rdo;卓琰停顿了一下,有点困难地措词,&ldo;调皮,嗯,喜欢捉弄我。&rdo;她就是故意要看他出丑,才在他的颈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然后他就带着这个特别的&ldo;勋章&rdo;来工作了。&ldo;是吗?&rdo;卓显扬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ldo;可是我怎么记得,你这个月出勤情况都不太好?有三次还是四次迟到?&rdo;卓琰忙道:&ldo;我以后会注意的。&rdo;等到父亲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外,他才感觉到脸上的热度,他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安静地回想近日来自己的变化,似乎太多也太快,也很难说,究竟那是不是一个好现象。‐‐阮湘南没想到她会以这样一个方式遇见余熙。她从手术室里出来,就去换衣服洗澡,清洗干净之后,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名牌,想了想,也许落在手术室外面,便退出去找。她看见余熙蹲在那里,收拾一地的残局。不知道是谁手拙,把输液瓶打碎了,她蹲下-身,用手去捡那玻璃碎片。真的是一地狼藉,她一直蹲着,捡了很久,没有人帮她一把。她的手冻得红肿,还长了冻疮,手背都有些浮肿起来。阮湘南疾步走去,也蹲下身去,帮她收拾。余熙感觉到身边有人,随口道了声&ldo;谢谢,还是我来&rdo;,转过头看见她时,也僵在那里,隔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ldo;别捡!小心玻璃扎手!&rdo;手就是外科医生的第二生命。阮湘南没听她的,跟她一起把残局收拾干净了才道:&ldo;扎不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do;余熙尴尬地都不敢看她,一双丹凤眼瞟来瞟去。倒是阮湘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ldo;怎么是你在收拾?我记得这个区块是别人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