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伦扶着她坐在山门旁,“你问心有愧吗?”
“对你有一些,对其他人没有。”
杨伦笑了笑,拿过家仆手上的伞,又让人把自己的斗篷也取了过来递给她。
“披着吧。”
说完替她撑稳伞,低头平声道:“这次就算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一面说一面。顺手替杨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我真的很不想看他碰你。”
“邓瑛吗?”
“对。”
杨婉没有回答。
杨伦见她不出声,忍不住又问道:“他之前还冒犯过你吗?”
杨婉望着雨水中被踩得破碎的人影。
“你觉得他会吗?”
“他不敢。”
“是啊。”
她抬头看向杨伦。“你们给他锁上手镣脚镣,还要在情感上套上枷锁,到现在为止他都接受了,没有反抗过你们,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他向你们认罪或者示弱,他只是不想放弃他自己,也不想放弃你们。就算你不想听他的,也不要和这些人一起逼他好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被凌迟处死,你和我,都会后悔的。”
杨伦愣了愣。
“他跟你说了?”
“是啊。我也被吓到了,他面对你们的时候,都不是真正的卑微,可是他对着我的时候是真的不敢。”
她说着顿了顿,抿着低下头,“我不想看他这样。”
杨伦听完这一番话,沉默良久。
“你这是怪我?”
“有一点吧。”
杨伦点头。
“行,我以后不对邓瑛说那些话,你也不要一直对我丧着脸。”
“谢谢你。”
她说完,面上的笑容一晃而过。
杨伦叹笑、转话道:“对了,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
“郑月嘉的事,听说陛下差点杖杀他,但最后又赦免了他,你在宫里,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婉想起了宁妃,免不得避重就轻。
“那是养心殿的事,传不出具体的风声。”
杨伦捏着下颚,&ot;这件事有一点奇怪。”
“哪里奇怪。”
杨伦道:“照理说,陛下已经下旨杖杀,没有道理突然再追回。”
杨婉反问道:“你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吗?”
杨伦摇头,“我现在有些看不准,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