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凝书摸了摸他的头。
“谢谢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天歌,和老师说再见。”“老师再见!我回家啦!”被母亲牵着手,两人一起回家,吃中饭。
五岁的夏炯已经能够麻利地自己吃饭,不过今天他的动作,稍稍有些慢。
夏星在西北某沙漠工作,一年难得回一次家,华凝书虽然有丈夫,却几乎活成了一个单亲妈妈。怀孕时夏炯就很不安稳,差点流产,剖腹产时又大出j学,最后不得已切除了子宫。
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华凝书想尽快回去上班,但夏星父母早亡,她自己娘家根本不想来往,雇来的保姆总因为她过于挑剔而辞职,最后不得已,她只能回家,先把自己孩子照顾到上小学。
华凝书教孩子似乎很有一套,虽然五岁的夏炯很明显有什么话想说,却还是等到吃完饭后。
“妈妈,”在厕所里听到了老师和母亲交谈的小男孩说,“我不想换钢琴老师,我觉得现在的老师姐姐很好。”“去睡午觉,”华凝书说,“你下午还有英语。
“……哦。”夏炯还叫夏天歌的时候,十四岁。
八年前,也就是五岁半的时候,他果然还是换了钢琴老师,新的钢琴老师很严格,决不允许他上课时把钢琴弹着玩,幸好在家里弹着玩老师不会知道。六岁,他被钢琴老师的朋友带去参加了一个童声合唱团,十岁,作为合唱团领唱,他登上某个全国直播的大型庆典。
夏炯开始参加比赛,钢琴和声乐的都有,他确实捧回不少奖杯,他的天赋让他在国际上也颇为引人注目。
获奖的报道不断传回,他的知名度渐渐提高。
明明是没有经历过多少事的年纪,感情感染力却能胜于许多成年歌手,那完全是天赋异禀才能拥有的宽阔音域,这个孩子,只要没有被变声期毁掉,必然会是国内乐坛的下一颗新星。
但有人认为,他现在就能成为最闪烁的新星。
“您意下如何呢?华女士。”一顿酒饱饭足,酒店包厢里的气氛逐渐从闲聊转向了正事。十四岁的夏炯已经有一米七的个头,小大人一样穿着一身黑西装,背对众人,在酒店包厢的沙上玩起这群陌生男女进门时送给他的尤克里里。
虽然过去完全没有使用过尤克里里,但搞鼓片刻后,小小的乐器依然在他手下出了美妙的弦音。
男孩,不,少年,少年和九年前比,沉默了许多,转头眼珠看母亲和灰西装男人正在认真商谈事情,少年悄悄摸出手机,调到静音,开始打排位。
一边打排位,他还一边竖起耳朵,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母亲和那些笑容殷勤的男女对话。
“另一个孩子已经选好了。”“是,他的父母都是……而且资源也……”“学习的话,肯定会有影响,但读书出来找工作,不也是为了赚钱吗?小天歌现在可有着国民的热度,他模样很好,走纯艺术的道路,未免太浪费了。”“当然,当然,这些事肯定是要经过您同意的。”“经纪人的位置没有问题,不过这是个两人团体,又是未成年,另一边也找了人脉……是,没错,华女士你会是经纪人之一。”“哈哈哈哈哈,谁会那么做啊,还是孩子呢。”“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好,那就这样。华女士,剩下的明天到我们公司继续谈。”正在激烈团战中,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下夏炯的手机主键。
他瞬间退出游戏,坑了一把队友。
夏炯恼火地抬头,接着一个激灵。
他母亲还有那些他不认识的男女站在他面前,不知道看他打游戏有多久了。
夏炯整个人僵住,倒是刚才作为主力和他母亲商谈的一个灰西装男人笑了笑,道:“果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就是喜欢这些,娱乐圈里也很好玩的,华女士,我觉得天歌他一定能适应。”华凝书没有说什么,带着夏炯告辞离开,走出酒店。
她买了车,拿到了驾照,把夏炯照顾到读小学后,她并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回去工作。反而把更多的重心,不对,是全部的重心,转移到了夏炯身上,所有事务亲手安排,只要是国内,无论去哪里,她都会亲自开车接送。
华凝书先打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让夏炯坐进去,然后站在门外,伸出手。
夏炯与她僵持片刻,还是把手机交出来,放到她手上。
咚的一声,手机丢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夏炯还叫夏天歌的时候,十五岁。
一年前,他和另一个少年在娱乐圈组队出道,几个月前,因为种种不合,认为自家孩子被亏待的华凝书与对方扯破脸,在全网面前撕了一通,拉着他跳槽另一家公司,成功单飞。
撕架期间,曾是合作者的两方给彼此泼了一桶又一桶脏水,九假一真的黑料满天飞。夏炯有半年时间在参加各种综艺和访谈,按照母亲写好的台本,对那些眼神如同扫描仪的成年人们,说出会让他们兴奋不已的话。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无论是钢琴还是唱歌,都距离他非常遥远。
直到新公司想让他去参演一部电影,越沉默且不会笑的夏炯拒绝了。
“我想继续唱歌。”他说。
“这部电影的剧本我看过了,不是那种洗钱片,题材稍有些小众,但剧本很好,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