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里携着优美的琴声如约而至,何云峥看着阳台上拉着小提琴的女孩子微笑。
“安娜,很好听。”何云峥抬起双手,轻轻鼓掌。
苏安娜,何云峥最后的同伴,愿意与他共患难。今年十八岁,小的时候患有自闭症,后来他爸爸带着她去过很多医院治疗,渐渐有了好转。直到六岁才开口说话,至今话也不多,看上去腼腆内向。不过,她愿意对自己琴音的每一个倾听者微笑。
“谢谢”,苏安娜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白字的长裙,笑容柔美。
何云峥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阳台旁边,弯腰拾起银色的发卡,他含笑说:“发卡掉了。”
苏安娜侧过身,歪歪头,睁着纯净的眼睛说:“帮我戴上吧。”
他们认识有十年了,是最好的朋友。苏安娜是一个单身男人的独女,据苏安娜说她爸爸是一个工程师,经常出差。其他的事情何云峥就不清楚了,前世的时候,从何云峥过世之后,苏安娜就没有在娱乐圈出现过。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孤单”,连一个真正的、可以交心的、信任的朋友都没有。
何云峥抬手帮苏安娜将发卡别好,苏安娜问道:“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和我的琴?我爸爸出门了,大概要一周才回来。”
她希望何云峥来陪着她,见何云峥没有反应苏安娜又说:“顾林问我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苏安娜垂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干干净净的也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这次何云峥没有再沉默,“我不是,顾林想当你男朋友,如果你不想吃保姆的饭他很愿意给你做。”发卡已经别好,何云峥把手拿下来。
“哦!”
苏安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何云峥是知道苏安娜的。十八年的生命,有一半是沉浸在琴声中,纯粹而真挚。她不需要一个男朋友,她想要的是爱情,因为她的音乐需要另一种生命。
“我不爱你,”何云峥坦言,看着苏安娜有些失落的眼神,他继续说:“我们是朋友。”
苏安娜满意了。
在宴会上,何云峥与顺顺在一起,没有可以的去融入这个小社会,也没有找个安静的阳台回避。
所以,在苏艺嘉对他举杯的时候他微笑着喝下了杯中酒。
这是他第一次见苏艺嘉,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黑色的,像深海里的明珠,看里面的色彩就像是燃烧着某种火焰,让人想将其挖下来珍藏。他笑着,勾着唇,对何云峥说:“你好。”
“你好。”何云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是看着眼前的人微笑。顺顺看着苏艺嘉本能的觉得有些冷,脚步向后撤,背过身子逃开了对方视线的范围。
“云峥,我经常听我爸爸提起你。”苏艺嘉看到了顺顺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他说的是实话,小时候他就听他爸爸说挖过来一个很出色得心的帮手,这个帮手就是何父。
当年何父一过来就被苏先生放到了分公司经理的位置上,着实帮苏家理清了一把烂账。那时候他爸爸有时间会说自己有识人之明,更多是说对方儿子有多好,比他自己的儿子听老子话。
他十几岁带着同辈的小孩子惹是生非的时候,何云峥父亲口中的三好学生,当他一脚被踢到部队的时候对方依旧是父亲口中可供自己学习的榜样人物。在苏艺嘉想象中何云峥应该是一个白白嫩嫩的乖宝宝,就像刚刚的顺顺。对这样的人他天生没什么好恶感,这些年也没想过去看看这个“别人家的孩子”。
今天,倒是有些后悔……还没人能让他一见面就烧起一把火呢!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还真的是有惊喜,苏艺嘉站在何云峥身边,“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爸爸妈妈吧,我爸爸从很早以前就在我面前夸奖你。对你,我也是神往已久。”他眼神有些暗,“他们都说你好,以前我没见过不相信,现在我也觉得你好。”
见两个人都走了顺顺才松了口气,跺了跺脚,“我堂哥!”
“谢谢。”何云峥摸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总觉得有点暧昧。他看着苏艺嘉的眉眼,对方微笑相接,眼神里的波痕丝丝漾开。
陌生的外表,熟悉的灵魂,如果没有暧昧就说不过去了。
何父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何云峥的肩膀,“公司有点事我过去看看。”
何云峥点点头,“路上小心。”
不过这天晚上他没有回家,在深色的幕布之后,他倚在落地窗上,和一个男人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