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中最擅以美色诱惑人类的,莫过于狐。画聊斋自鬼圣留仙始,对狐最感兴趣,甚于其他妖类,研究也更为透彻。江临只看了一眼,这少女虽妩媚,却欠了一丝狡黠的灵秀之气,并非是狐妖。她身无香气,也非花魅。身处竹林,不可能是水类鱼精……江临脑海中将画妖廊过了一遍,却没有一个妖对得上号。
他幽幽地道:“在下认识的妖不在少数,像姑娘这样的,连在下家中书籍都没有记载,实在不敢贸然靠近。不知姑娘在此拦路,究竟有何贵干?”
身份被一眼拆穿,色诱失败。少女抽噎的声音一顿,拂去脸上泪珠,朝江临粲然一笑,披衣而起。
“我本是来给你带路的,谁知脚崴了,疼得直哭。”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关节处通红一片。
对于这样的妖而言,脚崴算是什么伤?江临不敢苟合,只笑道:“你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
少女掩唇而笑,并不回答。只走到江临面前,张开双臂,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完完全全袒露在江临面前。江临呼吸一窒,连忙移开眼。就在这关头,身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机袭来,一双纠缠娇嫩的手缠住他的腰,另一个少女不知何时从背后扑来,像只八爪鱼黏在他身上。红唇一勾,稳稳当当给江临送了一吻。
登时一股酥麻的快感传达到脑子里,江临一惊,提起气机,谁知体内一空,经脉胶着厚重,大小周天死一般沉寂。他暗道不好,这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自己的气机消失得无影无踪。
烈焰般的唇瓣,柔软而热情,让人一下子从寒冷的雪地到了温暖燥热的天堂。江临一时间无法抵抗,只知一种麻痹的感觉渐渐地流走在全身经脉。气机无法提起,他摸索到少女的脉门,凭着在军队练就的一身蛮力,向上一掰,咔擦一声腕关节断,再一招小擒拿,将少女甩了出去。
少女在空中露出尖利的牙齿,眼睛直愣愣地,似是毫不相信,眼珠子成了一条黄褐色的细线,朝江临怒目而视。
“猫?!”
江临失声,仍不失敏捷,下一刻便找了个方向窜了出去。
猫妖是种罕见的妖,因常与人类共同生活,和狗、鸡、鸭一样,能修炼成妖者极为少数。鬼圣先生在《画聊斋志异》有记,猫妖生性多疑善变,善于吃人气机,乖戾无常。但鬼圣亦是道听途说,从未见过猫妖的模样,书中和画妖廊都没有猫妖的画像。
越常见反而最容易忽略,江临若没看见少女那双眼睛,再联系体内气机,万万想不到这竟是猫妖。
猫妖如狐妖一样,喜欢群居。竹林之中,绝对不止两只猫妖这般简单。体内经脉之中的麻痹感渐渐减缓,江临尝试着提起气机,搜捕行气玉佩铭的气息。猫妖极爱食气机,行气玉中正平和,她们绝不会放过这么一块大肥肉。何况,行气玉和苏鱼融为一体,气机和人肉,都是猫妖的最爱,只要苏鱼稍微走了心神,可能连骨头都会被啃得不剩。
大小周天的运行仍有障碍,江临只得靠着肉眼行动。好在猫妖行动集中,隔着不远便找到苏鱼的踪迹。
有女诱之,苏鱼这个色胚完全没法招架,果然和两位少女纠缠在一起,忘情地热吻,在雪地上袒胸露乳地抱成一团。苏鱼脖子上已有几处血肉模糊的伤口,看来已经吃了不少亏。
江临滚了个大雪球,朝苏鱼的脑袋扔过去。雪球未至,猫妖女已经发觉,黄褐色的怒目一瞪,啪地一声,雪球散成粉末。江临三两步上前,喝道:
“行气,深则蓄,蓄则伸。苏鱼,别忘了你的行气玉佩铭!”
话一出口,苏鱼胸前玉佩光芒大涨,直接把猫妖女弹了出去。猫妖女见好事被江临打搅,恼怒地嘶鸣一声,冒出利齿和尖利的爪子,划出一道镰刀般的气机。经脉阻塞,凭你有多高的手段,此时也无法施展。江临只能靠着内外家拳的修为水平,在雪地上艰难地躲避猫妖女的袭击。
苏鱼原本和两位少女纠缠,只觉身上又酥又麻。烈焰红唇,凝脂肌肤,欲死欲仙。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懒得去思考,只想就此欢乐,沉睡不起。
忽地听见“行气,深则蓄,蓄则伸”八个字,识海中精光乍现,早已滚瓜烂熟的铭文不由自主地一一浮现脑海,胸前玉佩响应识海感召,中正之气灌入体内,通达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如洪水般洗净经脉中的艰涩。
苏鱼一个激灵,头脑恢复清醒,四肢麻痹感退却,脖子上被撕咬的伤口传来灼人的疼痛。他痛呼一声,丛雪地上爬起来,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惊道:
“妈呀,果真是吃人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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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天准备开学事宜,更得慢了点,请各位看官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