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简氏他们出现的时候,立马有夫郎旁敲侧击地询问正在相看说亲的苏若兰现在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那时候简氏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以为谁家有合适的青年想要同自家闺女儿相看,直说还没有看到合适的人。
由于先前那些话,这些夫人们误会了简氏的意思,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大家都一团和气地劝着简氏放宽心。
还告诉简氏,若她是担心苏若兰出嫁时嫁妆少了让苏若兰被夫家嫌才一直没有给苏若兰定亲,那等苏若兰定亲时把她们都喊去,她们都给苏若兰添妆。
听明白了众位夫人话后的意思,简氏和苏若兰简直百口莫辩。
因为她们两人一解释,就会被人问,既然苏家不缺钱,为什么死死攥着唐熙的嫁妆不愿意拿出来?
简氏有时候想不明白公爹的想法,想要维持体面的人是他,紧紧攥着唐熙嫁妆不放手的人是他,导致县城里流言蜚语满天飞的人还是他。
倘若让简氏知道,苏老太爷非要这样做是因为在他的认知中,不论是寡妇还是寡夫都,都必须替死了的男人守节的话,说不定她会像苏老太太那样被气晕了之后一病不起,天天躺在床上要人伺候。
其实南晋现在的民风还算开明,男人死了后,愿不愿意继续留夫家,更多的是看寡妇或者寡夫的想法。
既然都说了是大户人家,倘若寡妇、寡夫郎想要留下,夫家不缺一口吃的不会苛待他们。
倘若不想要留在夫家,不管是回娘家还是改嫁,按理来说,夫家人都不好过多插手,可以劝但是不能强行扣留。
到了唐熙这种年纪的,孩子通常来说早都有了,男人倘若出了事他们多半会选择留下,他们放心不下自己的亲骨肉,离开了之后想再见孩子一面可就不容易了。
像苏老太爷那样强制要求儿夫郎留下的人家少之又少,若是让人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站在唐熙那边的人会更多了,尤其是已经嫁了人、同相公感情一般的年轻女子或者哥儿。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出事?
万一家里的男人出了意外,自己要被夫家的人强迫留在夫家守节,没有寻常日子过就算了,自己和孩子们还要被欺负,想想这样的日子就难受、憋屈。
能够嫁到大户人家的女子、哥儿,娘家同样不会差太多,与其在夫家被人磋磨,不如离开了夫家或者回到娘家,至少有嫁妆在,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县城里关于唐熙的嫁妆被苏家人当掉的话,最开始是唐董暗中叫人散布出去的。
没有再每天雷打不动地带着人到苏家去堵着苏家大门,唐董放弃了短期内拿回哥哥的户籍和嫁妆的打算,苏家人让他不高兴,他就让对方更加不好过。
一开始他仅仅是找人说苏家的家丁好像在什么、什么时间去了趟城里的当铺,好像带了什么、什么东西过去,那东西的样子很像是苏家三夫郎的陪嫁。
拜唐董所赐,县里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了唐熙的嫁妆有哪里,所以大家信以为真。
而到了后来这些话被人说成了什么样,就不是唐董能够控制的。
反正那些被锁在了苏家库房的嫁妆其实不值钱,唐董干脆不在乎拿不拿得到嫁妆了。
第015章第一次劝说
到了唐家,被迫养病的苏瑜和苏忻这段时间被唐熙限制得想出房间都不容易,没有外出,他们就不知道唐董把苏家整成了什么样。
同样,一心一意在家照顾儿子的唐熙也不知道,最近苏家在县里声名鹊起。
要是唐熙知道了或许他会有些担心,毕竟他嫁到苏家这么多年,习惯性地想要替苏家考虑,短期内这种思维的惯性不那么容易改掉。
等到七月过去,苏忻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他每每在不甚清晰的铜镜里看自己,总感觉自己胖了一圈,再掐一掐腰上的软肉,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给自己找事做。
喝了今日份汤药,苏忻放下碗看向唐熙:“阿姆,你想没想过咱们以后做什么呀?”
“嗯?做什么?”唐熙没明白苏忻的意思。
苏忻看着唐熙那困惑的表情,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阿姆,您现在是一家之主,我们。兄妹几人的顶梁柱,您得想想我们以后怎么办,您、大哥、我、小妹,我们四个人不能坐吃山空吧。”
“大富大贵的日子我们不求,我看可以试着用您嫁妆的那个铺子做点小买卖,用自己的铺子做买卖本钱低,只要买卖能做下去就能挣钱,您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以前听阿爹说他是在外公和外婆的糕点铺子认识您的,阿姆您会不会做糕点,要是会,咱们开个糕点铺子怎么样?要是不会,咱们再想别的。”
“还有,小舅舅早该娶小舅母了,咱们这样一直同小舅舅住在一起,小舅母会不会有意见啊?”
“阿姆,为了让小舅舅早点娶小舅母进门,我们是不是得另外买一个院子?最好距离小舅舅不远,这样咱们同小舅舅能互相照顾,大家都更放心。”
在苏高平还在世的时候,唐董的亲事是当时的唐熙唯一的心病。
现在,唐董的亲事,他们父子几人的生活,都压在了唐熙瘦弱的肩膀上。
唐熙听了苏忻说一长串的话,关注的重点却落在了唐董的亲事上:“嗯,忻哥儿你说的有道理,我要是去找媒人给你舅舅说亲,一听说咱们几个住家里,恐怕没什么好姑娘愿意嫁给你舅舅,就算人姑娘愿意,姑娘的家人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