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不及闻人椿反应,第一朵花瓣便成形了。
这是闻人椿此生见到的第一朵椿花。
她的家乡种不出椿花,娘亲当年是翻了草木杂录翻出这个字的。
临安城,或者明州城倒是有这种花的,但不登大雅之堂,她也没得功夫闲心去郊野乡下慢慢寻。
她一直以为要过些时日,等到系岛种的椿花开了,她才能见一回,才能知道自己的名字该是什么意境。
没想到一夜花开。
那一片片、一瓣瓣,连着霍钰的筋脉骨血,开到最盛。
他醉了。闻人椿扭着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醉。”霍钰看懂了她的眼神,挟着气回她。
这是一句酒鬼常用的辩词,闻人椿不跟他计较,扯了别的话:“痛不痛?”
“痛了你也得烙!”他完全想多了,还想得很认真,把她当逃兵,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固定在老奶奶的面前。
“我没说我不烙,你别抓这么紧啊。”闻人椿皮薄,觉得老奶奶正在看他们的笑话。
“小姑娘,瞧你夫君爱你爱得紧呐。”老奶奶嘴上笑眯眯,下手却一点儿不含糊。
闻人椿强忍着,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一向告诉自己不要怕疼,不能怕疼,疼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痛不痛?”霍钰话里带笑,把刚才那句问话还给了她。
他要把这个当做笑话放在往后的日子里嘲讽她吗。闻人椿深谙他本性,使劲地扭扭头。
“口是心非。”霍钰瞧她吸气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戳穿。
闻人椿不服,正要表达自己是如何坚强勇敢不畏痛楚,那厢霍钰已经环了上来,留了一段距离,但她已经逃不出,周身都是他的气味。
她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感觉分寸将要远去。
“嘶。”好像被他抱着,手上的针扎就更疼了。
又或者,是她分去了好多毅力去抵抗霍钰的蛊惑。
然始作俑者并不知错,轻笑着说起风凉话:“你以前不是都不怕疼的吗?”
还不是你。闻人椿恶狠狠地去瞪他,白日那只金步摇仍在她发间,倏地从霍钰眼前打过,没什么痕迹,却留下余痛。
小人得志,她嘴角笑意藏不住。
“真麻烦!”霍钰早就看这只金步摇不爽了,招摇过市,引人肖想,他蛮横地一把将其摘下。
“你……”
她刚要反抗,就得老奶奶一句警告,“别动,花要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