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是幻觉。
这个认知让迟煦漾唇齿苦涩,像是加了咖啡的糖。
她没有去看他。
没有再去看他了。
只是扔下一句:我接个电话。便从他的身体抽出来。因为很浅所以她没费很大劲轻易地就离开了。但还是因为磨蹭轻嗯了声。
郝声察觉到什么,从极致的欢愉到达极端的嫉恨,胸口大起大落隐隐作痛。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自觉可怜兮兮地恳求道:可以不接电话吗?
迟煦漾没动。
她在沉默之桥沉默。
而后在她紧张兮兮的目光里笑道:你放心,约定的事我不会忘的。
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迟煦漾耐心地哄劝道:只是接个电话而已。
他紧抿着唇,不说话。
迟煦漾皱眉,没甩开他的手。
你想和我一边做爱一边接别人的电话?
郝声手指不住地颤抖。
追求刺激也要适可而止对吗?声声。
他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目光充满悲切的祈求。
她总是这样,在哄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声声。但每次他哄他都只是为了让他让步。无奈宠溺的语气底下分明是不肯妥协的内里。他厌恶,不甘,可还是吃这一套。她就是个抓住他心肝的小恶魔。仗着他的喜欢肆意妄为,为所欲为。
猫呜猫呜。
那源源不断的声音简直就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他撕扯拉拽。剥离他杀害他。让他变得不像是他。
你想这样,迟煦漾语气平淡,但郝声却觉得她的声音冷极了,那等下就由你打给别人。也不是不行。
她的声音和猫呜声忽然变得不声不响,无声无息,悄然攥紧他。于是头脑眩晕,像是在烈烈白日下,白色的丝线编成无数细细的圆圈,环绕着他的脑袋。
然后再拉长,收拢,一点点束缚。将他的脸,他的后脑勺挤出一个又一个线条形状的凹陷。
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松下手的。
-
迟煦漾坐在床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她轻呵一声,挂断。
而郝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被幽亮灯光衬得如鬼似妖的少女。
可接着对方又打了过来。
再次挂断。
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不接吗?郝声幽幽道。
我关机吧。迟煦漾打个哈欠,笑笑,又觉得真无聊。
万一有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