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泡了温泉。”薛筱筱不想与她虚与委蛇,捶了捶腰身,“乏了。”
乔静婵知道她这是赶人了,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退下了。
隔着雕花窗,薛筱筱看着乔静禅刻意放慢的脚步,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
乔静禅的消息怎么得到的这么快,她才刚回王府,乔静禅就知道她遇到章铭的事了?
不过章铭并没有安排在书房的院落里,乔静禅磨磨蹭蹭走到院门也没遇到人。过了一刻钟,裴无咎回来了。
“殿下!”薛筱筱迎了上去,分开还不到一天,她竟然有些想他了。听到轮椅辚辚声,走得近了闻到熟悉的淡淡雪松清冽气息,那种细微的无处着落的不安全感全都消散,只剩下满心欢喜。
“殿下,你知道了吧,我遇到章铭把他带回王府了!”薛筱筱蹲在他的轮椅前,低声说道。
裴无咎没有说话,慢慢拉过她的手,将袖口的衣服轻轻拨开,白嫩的手腕上,一道红痕宛然在目。
“怎么还没好?!”
他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变得阴沉,眸光冰冷,像是数九寒天的冰碴子。
“呃……”薛筱筱以为他没听清,又强调了一遍:“章铭!就是那个在杏榜前差点被杀了的贡士!科考舞弊的重要人证!”
裴无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重要吗?”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薛筱筱莫名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梁骨冒了上来,一缩脖子,像只小鹌鹑似的,“不、不重要……吗?”
裴无咎目光黑沉沉的,不辨喜怒,自己把轮椅转到了书架前,双手在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薛筱筱连忙过来,裴无咎已经取了个檀木盒子在手里,坐回了轮椅。
从盒子里拿出个白色的小瓷瓶,裴无咎声冷如冰,“过来。”
薛筱筱顺从地趴在他膝上,“什么呀?”
裴无咎拉着她的手,将手腕上的红肿露了出来,在小瓷瓶里挖出一指头药膏,细细地涂上。
他神情冷戾好像下一刻就要杀人,动作却十分温存细致,耐心地把药膏涂满红肿伤处,每一处都没落下。
薛筱筱抿着唇一笑,白软软的脸颊上露出一颗小梨涡,明亮清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又不疼,不用这么紧张的。”她笑眯眯地仰着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