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是不甘!
宋沉轩收紧五指,几乎要将自己指骨捏碎。
当年他铺下弥天大网,将亓衡之困得翻身不得,除却复位魔君,根本别无他路!
如今重来一次,他才开了个头,却已心如刀绞,心念难平!
那日贺跃调戏顾拥雪,顾拥雪浑身杀气,明显是欲将贺跃斩于剑下!
他出手相救,挖去贺跃双眼,虽是欲陷贺跃于更求死不能的境地,更多却还是为了顾拥雪。
以魔的身份替他出手,一可免增天机阁与昆仑的芥蒂,二可陷害亓衡之。
待得日后时机成熟,宋沉轩又可将今日之事推到亓衡之的头上,诬他魔性难除,果是魔君转世。
如今,眼睁睁地看着顾拥雪重蹈前世覆辙,他的五脏六腑一并地绞痛。
他不是没有心存侥幸的:若顾拥雪能直接爱上他,所有的弯子他都不必再绕。
可纵燃了“金风玉露”的香,日日近顾拥雪身旁,顾拥雪仍是未对他起意,眼中只看见了亓衡之。
“你们怎么还在昆仑山脚?”
顾拥雪下了昆仑,折了引路纸鹤,不多时,竟就见到了自己的徒弟们。
楚晏飞第一个起身,道:“弟子等师尊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怎能留师尊一人上路?”
顾拥雪有些欣慰,拍了拍他的
肩膀。再转头,便对亓衡之道:“衡之,你过来一下。”
亓衡之小心脏“怦怦”地跳,一下子站了起来,跟顾拥雪到了一边的小林子里。
林木处已出了楚晏飞的罩子范围,小雪落在了师徒俩的肩上,四周的树影暗得很厉害,哪怕有月光也不过多添了几分斑驳。
顾拥雪道:“有件事,你师伯师叔一直让我瞒着你,为师本想等你我结契之后,再告诉你……”
亓衡之道:“什么事?”
“你可知你师伯师叔,为何那么心急,想让你我成婚?”
当然是为了给他疗伤了,亓衡之暗暗道,面上却一副迷惑的样子:“为什么?”
“当年为师与魔君在昆仑‘和谈’,魔君偷袭于我,将我所修阴玄七诀的功体破了个干净。”顾拥雪凝重道,“本派内功相辅相成,只是在前期修行,必得阳极生阴、阴极生阳。为师的阴玄七诀已练至九重,纯阴真气已无法逆转,纵想重修亦不能够……”
若非他功体大成,再练一次也就是了,可就因为他的真气太纯,所以想重练功法都不可能。
“功体被破,便无护身罡气。”顾拥雪续道,“这些年为师每日运功调息,只是经络处的伤势还是一日比一日重,你师伯他们怕我有朝一日会油尽灯枯,因此才寻了个双修的法子,让我能与旁人调和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