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后面的话没说,是因为苏骆意识到韩枞这话似乎有点儿别的意思,他哑然失笑,“不然呢?你觉得还有人愿意免费、无偿地来帮我照顾嘉嘉啊?”
韩枞腮帮动了动,声音很低:“那你在梦里喊的那个,是谁?”
苏骆懵了,“我喊……谁了?”
“小从。”韩枞看着他,嘴唇崩成一道直线,语气倒是比先前好点了,至少听上去还算平静,又重复了一遍,说“你在喊这个人的名字。”
“我们做了4次。前后加起来3小时20分钟———你喊了11声‘小从’。”韩枞背靠着床板,伸手把苏骆散碎的过长的刘海往后扫,语气淡淡地,“我不做替身。”
“……”
苏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话到嘴边,咂摸出别的味儿来了,“你吃醋了?”
实际上,和韩枞相识以来,苏骆总有些患得患失,害怕留不住他。
但是,韩枞因为他乱喊了个名字吃醋了———这意味着,他同样很在意自己。闫姗汀
苏骆底气瞬间就足了。正暗自窃喜,就听见韩枞说:“我是不高兴。”
“啊?那……怎么办?”苏骆眨眨眼,看着他,“我很冤。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小从是谁,我不认识他,真认识,我也跟他没关系,更不会拿你当替身啊。”
韩枞没吱声,看着他。
苏骆失笑。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甜蜜与狂喜。
韩枞之前都是一副稳重老成的样子,上了床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高兴了得哄着。
苏骆很低地喊韩枞的名字,把手放搭在韩枞肩膀上,凑上去吻他嘴唇。
韩枞起先没动,被亲了一会儿,按住苏骆后腰,让他很紧地贴住自己。
他吻得又重又凶,把苏骆的嘴唇和舌头吮吸微微发痛,又莫名觉得心中酸涩,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哭。
长长的吻结束之后,韩枞把苏骆搂进怀里,伸手碰他眼睑,鼻子,然后是嘴唇,忽然说,“就算有一个这样的人,我也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苏骆说。
韩枞顿了顿,说:“是吗?”他直视着苏骆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苏骆的话,“不在乎。”
“是的,”虽然有点肉麻,但苏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他说,“现在、往后,我心里、身边都只有你———韩枞。”
韩枞嗯了声,把苏骆抱得更紧了。
从小到大,苏骆只被他爸妈这么抱着睡过觉,突然被个年轻男人抱着,他有点不适应。小幅度地扭了下身体,想退出去点儿,就听见韩枞的声音传出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胸口闷痛感再一次冒了出来,不过没那么难受,也不怎么疼,被人隔着棉花朝胸口上打了一拳似的。
“嗯,”苏骆说,“我听着呢。”
静了半晌,韩枞才道,“那天,在酒店外面遇到你的那天,是我在那个世界出了意外,醒过来,我就在这边了。”
苏骆又还是嗯了声。
韩枞继续道,“我一直没和你说,是因为这件事情很诡异,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苏骆想了想,轻轻拍了他手背两下,笑着说,“是穿越吧。我们小时候都特别爱看穿越小说,那时候最火的就是主角穿越到清朝,和那些皇亲贵族纠缠不清,然后开始宫斗、权谋。最后,一切尘埃落定,主角和她选中的贝勒爷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了也有归隐山林的。”苏骆手扣住韩枞下巴,晃了晃,半开玩笑,“你就是那书里穿越的主角,我就是你命定之人———你是选择和我走上人生巅峰,还是要和我归隐山林啊?”
这话前半段是为了缓解气氛,但最后这句,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担心———他想知道,如果韩枞如果真的是别的世界穿来的,那么有朝一日,他会像那些清穿剧里的主角一样,发现了回去的方法,那么,他是会选择留下来,还是回他来的地方。
屋子里很安静,秋天的风,和城市晚上的动静被门窗隔绝在外,苏骆等了一会儿,听见韩枞说,“不知道。”
静了几秒,他又说:“我在那个世界,没有亲人,朋友也屈指可数。”
韩枞的父亲早年因车祸离世,母亲忍受不了家庭突然变故,开始沉迷于赌博、酗酒,经常夜不归宿,即使回家,也都很晚,再后来的某一天凌晨,她突然回家收拾行李,然后推开韩枞房门,留了两千块钱在他的床头柜上,亲了一下韩枞的额头,拉着行李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