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容的亲生父亲,叫做冯礼华。”韩枞补充,“曾任职岐丰中学教导主任。也是苏婷和你的班主任。”
苏骆嘴巴微张,平时很是红润的嘴唇,变得苍白了。
稍作一提,宫先生托人给韩枞做的催眠疗法,只是篡改了苏骆和韩枞的感情,以及苏骆的不幸遭遇。苏婷、尤继姚,还有岐丰中学发生的一切,韩枞的记忆并没有丝毫改动或是消除。
现在的韩枞,所记得的有关于苏骆为什么变成了苏家人,是因为善良的苏婷不忍心让孤儿苏骆在外漂泊、挨饿受冻,于是她经常带苏骆回家吃饭,试图让苏家人一点一点地喜欢上苏骆,顺势让父母把苏骆接回家照顾。
然而一开始苏家人是很喜欢苏骆,但并不同意照顾一个和自己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直到苏婷出事,他们才遵循苏婷遗嘱,把苏骆接回苏家,当自家孩子养着。
所以,苏婷对苏骆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或许比那个男的还要重要,韩枞想。
电话还在响着。韩枞抿了抿嘴唇,拉了苏骆一下:“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跟小舅舅透露,现在唯一能说的,就是秦诗容。
“我和她走得这么近,是因为我想查冯礼华。”韩枞坦诚,“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去欺骗她的感情。”
思考了下措辞,韩枞接着道:“抛开她爸不谈,秦诗容确实是一个很值得珍惜的女孩儿。”
苏骆认同地点了点头。
静静地站了会儿,韩枞碰了碰苏骆的手臂:“先上车再说吧。”
五天前的凌晨,宫先生带了一位陌生男人到医院探望韩枞。
谈话间,韩枞得知那人叫做尤继姚,是苏婷曾经的同窗好友。
尤继姚告诉韩枞,苏婷当年被一个叫冯礼华的男人强暴,导致怀孕,因为种种原因,苏婷最终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
尤继姚说苏婷是在利用自己的死,来威吓冯礼华,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的同学,而非众人口中的“没脸见人”。
苏骆虽然和苏婷没有血缘关系,但尤继姚说他们在校时关系十分友好,苏老爷子收养苏骆,也是看在苏婷的份儿上。
苏婷跳楼的背后,藏有许多阴暗复杂的事,对此,苏骆到底掌握了多少,韩枞暂时不清楚,但韩枞直觉,苏骆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谈话最后,宫先生告知韩枞,秦诗容就是冯礼华的女儿,而他的心腹好友阿勇,在半月前,收到一则秘密委托,调查对象正是冯礼华。
然而就在他们将要完成任务的前一天,阿勇和他徒弟的车子出了问题,俩人一死一残。
韩枞并不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也没有热血到要做世界的“清道夫”,但由于宫先生有恩于韩枞,而且勇哥也曾为韩枞提供过诸多援助。可以说没有他们,韩枞今天晚上也许还在陪客户喝酒,或是正坐在电脑前,思考应该给哪家公司发送个人简历。
沉吟许久,韩枞问宫先生:“你不方便出面是吗?”
宫先生看着他,说是。
具体原因他没说,韩枞便也不问。
他轻松地笑了下,对神色难得严肃的宫先生说:“勇哥没做完的事,就我来吧。”
“你们已经想好了后面应该怎么做了吧。”韩枞又问。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对视片刻,宫先生缓缓地点了点头。
电话因太久没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了,韩枞在副驾驶位置坐下来,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除了利用秦诗容,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接近冯礼华时,秦诗容的手机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骤然响起的铃声,在静谧的车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韩枞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苏骆。
不知为何,苏骆明明什么都没有说,韩枞却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一秒,韩枞垂下眼睛,按了接听
“乖乖,在做什么呢?怎么不接爸爸电话?”
“你好,诗容把手机掉在我车上了,”韩枞看着苏骆的脸,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请问您是他什么人?方便来帮她取一下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