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了一声:“承蒙塔珠姑娘惦记。
听说丹鞑大君不日就要迎娶第十九妃,塔珠姑娘姿色过人,家族显赫,自是合意之选。”
他要刺人,便要刺到最痛之处。
塔珠烦躁了起来,不耐道:“与你何干!你一个俘虏有何颜面说我。
我不愿嫁就是不愿嫁,能有人奈何我么!”
萧虢看她年纪不过双十,摇摇头,侧目道:“姑娘未免太过天真。”
塔珠心里本就憋着这股火,被他一激,更是火光冲天:“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打烂你的嘴。
一个战俘而已。”
萧虢见她被激怒,转而笑道:“姑娘息怒。”
塔珠见他眼中含着嘲弄,不由更怒,伸手就朝他的脸刮去。
萧虢右手捏住她的手腕,却见塔珠一笑,扬起左手。
“啪”一声脆响,她狠狠地刮了他一巴掌。
萧虢左脸被她一扇,饶是皮糙肉厚,也火辣辣地疼起来了。
身后的侍卫见状一时间都不敢动,不知该不该上来劝住哈塔珠。
“哈塔珠。”
萧虢咬牙切齿道。
他自幼长在宫里,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更不防是个女人这么打过。
他的脸上青红交加,又气又惊。
塔珠顿觉身心舒畅:“劝你积些口德,下次若是再这么胡言乱语,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接连数声,银铃一般。
萧虢摸上了自己的左脸颊,难以置信道:“异人蛮夷这般不懂礼教么?”
他见过的哪一个女人不是知书达礼,端庄娴淑。
塔珠止住笑:“什么异人,什么蛮夷,你看我是异人,我看你也是异人。”
她撩拨头发:“说来可笑,都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都是人,偏要打得不可开交,照我说,干脆一起好好过。
年年打仗,马也没了,人也没了,连草都没了,甚是无趣。”
萧虢对她此番言论,大感惊诧。
他又看了她一眼,这个哈塔珠兴许就是这般离经叛道。
塔珠扇了他一巴掌后,原本的郁郁也就散了,索性在篝火前落座,摸出腰包里的竹哨,轻轻吹了起来。
不过片刻,傍晚的天边飞来了数只褐鹰。
萧虢一见鹰群,眸色骤暗,见火边的塔珠轻轻吹哨,那几只褐鹰就在空中盘旋。
“你在做什么?
“萧虢撩袍坐下,问她道。
塔珠朝他笑笑:“和我的鹰顽啊,他们喜欢听我吹哨。
“
他仰头又看了一眼鹰群,侧目看塔珠的脸被火光照得发红。
一双暗褐色的眼睛幽亮,长睫漆黑,望着鹰,神色却十分温柔,方才的狠厉再看不见。
萧虢转过眼望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