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何必惹怒陛下,给顾皇后找不自在,白白得罪了未来的皇帝,反正皇嗣已有,只要不危及大兴的江山,这六宫虚设便虚设,与他们又何干。
至于当今太皇太后元氏,自大行皇帝去后便退居慈宁宫,不再过问朝堂及后宫之事,对于帝后的恩爱,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至于六宫之事,也倒不那般在乎了。
而太后许氏,一向性情温和,更是从不插言帝后夫妻之间的事。
因此三年之间,大兴的后宫如同虚设,一直以来,也只有顾皇后一人罢了。
至于帝后之间,即便夫妻多年,却是恩爱如故,每一日都胜似新婚。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安乐公主他们来给您请安了。”
耳畔侍女兴然的声音响起,太皇太后元氏当即眉眼泛着慈爱的笑意,连连道:“快,叫他们进来。”
话音方落,已然长成俊朗少年的太子萧纬,携着幼妹安乐郡主一同走进来,而在他们身后,便是欢声笑语的元章(如意公主儿子)、阿宁(绮阳郡主女儿)、还有既定的太子妃谢疏南。
这一刻,俊朗的少年郎,眉目如画的少女们齐齐走进来,仿佛这春日里初放的桃花一般,让在场的长辈们皆是心下动容。
一时之间,殿内顿时热闹极了,长辈们的谈笑声,年轻人的逗趣声,融合在了一起,温暖而祥和。
当顾砚龄看到阿纬与阿南相视间,少女颊边羞赧的红晕,还有少年唇边温润的笑意,一颗心也不由为之而动。
看来这一桩婚事,也算是指对了。
说话间,请平安脉的吴院使恭敬走进来,方替太皇太后元氏请过脉,正要退出时,却见太皇太后慈和道:“哀家看皇后近日有些恹恹的,叫吴院使也瞧瞧罢。”
顾砚龄听此,对上太皇太后和蔼的眸子,当即含笑应了,当丝帕搭了上来,吴院使默然把脉时,众人的目光都不由看过来,而其中的萧纬与安乐则是不由携着几分忧色,让顾砚龄更是心生欣慰。
“皇后娘娘大喜——”
陡然间,吴院使激动地收回手,眉眼满是祝福与笑意,转而跪下对太皇太后元氏,皇太后许氏道:“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太皇太后大喜,皇太后大喜——”
话音落下,众人先是一愣,下一刻,宫人们整齐上前跪地道喜的声音,当即引得太皇太后元氏与皇太后许氏对视,竟是不由喜极而泣。
“好,好,快去报给陛下——”
下一刻,太子萧纬与安乐几个小辈也是格外欣然,一齐上前道贺。
“儿臣给母亲道喜——”
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笑脸,想着吴院使所说的话,顾砚龄不由将手覆上平坦的小腹上,激动与幸福几乎一齐涌上心头,一时间,眸中竟也不由微微泛热。
……
当萧译得到喜讯,一下朝,连朝服都尚未换下,便欣然朝慈宁宫去,而就在走到那熟悉的游廊之时,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是让他不由顿下步子。
身穿朱色宫裙的顾砚龄温柔站在游廊尽头,唇角含着暖人的笑,四目相对间,萧译当即疾步上前,将近之时,温柔地将眼前人抱在怀中。
许久,才缓缓出声道:“怀了身子,便莫要如从前那般在这里等着我下朝了——”
听得此声,顾砚龄含笑回抱住萧译,语中缱绻道:“可是我腹中的孩儿却说,他也想如母亲一样,每日站在这下朝必经之地,等着他的父亲回宫。”
听到此话,萧译眸中顿时溢开春水一般温柔的笑来,随即轻轻松开怀中的人,侧首对身旁的檀墨道:“自今日起,将内阁的票拟都搬去坤宁宫。”
檀墨闻言悄悄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皇后,当即眉眼咧开笑意道:“奴婢遵旨。”
“回宫罢,昨夜见你咳嗽,我便叫小厨房熬了点冰糖梨水,这会子还正温着的。”
听到此话,萧译唇角勾起温和道:“若说吃食,唯有绛朱所做,比御膳房还要更胜一筹。”
顾砚龄闻声眸中微动,想念般缓缓道:“如今绛朱远在江南,再想吃她做的东西,却是难了。”
萧译闻声,悄悄凑近耳畔,唇角轻轻勾起道:“今日下朝听谢昀说,白炉将携绛朱回京定居,日后,便叫绛朱再回你身边罢,有她与醅碧,怀珠在,我也放心了——”
听得此话,眼前的人登时眸中化开欣喜,下一刻,萧译温柔地将顾砚龄抱起,离开了地面,一如新婚夫妇般,体贴而甜蜜。
宫人们见此,皆默契地低头含笑,背过身去,对于眼前这幕早已是见怪不怪。
“走,回宫。”
听着耳畔温柔的声音,靠在萧译温暖的怀中,顾砚龄不由伸出双手,揽住了萧译的脖颈,更加安然的蹭进去,甜蜜与幸福,几乎如潮水一般将她团团围住。
这一世,她终究是幸福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