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东西,守在门口骗灵石吃。”慎渊动了动手腕,“进去吧。”
林翊适时松手,让怀里的手臂抽出去,然后她就感觉到腰上一紧,慎渊竟然搂住了她的腰。
“怎么了?”林翊不太适应,“这个……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这客栈里住的可不只仙门中人。”慎渊带着林翊往前走,“抱紧剑,离我近一点。”
林翊连忙抱住寒霜,贴着慎渊进门。
这间客栈看着就像个古装剧里的黑店,明明是白天,窗上却蒙着黑纸,大厅里点了灯,哔哔啵啵地烧着。
大厅里大概三分之二的桌子边上都坐了人,有彪形大汉,也有娇美的女子,各自吃着东西。酒香和肉香撩得人口水都要留下来,一只油光水滑的黄狗呜呜叫着,在各桌间钻来钻去乞食,双眼猩红。
林翊跟着慎渊坐下,立即听见“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有规律地敲击地面。
她握住剑柄,转头看见一个稻草人正一步步往这边跳,稻草人的脸上贴了张纸,三两笔画了张笑眯眯的脸。
稻草人跳到桌边,“咚咚”的声音就停了,它往边上一歪,做了个近似歪头的动作:“这位客人,小二看着像什么,让你这样盯着?”
林翊被这个故作的萌态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看你仿佛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稻草人不理解,原地跳了一下,面朝慎渊,语气欢快:“客人来点什么?要血豆腐、红烧肉,还是油炒饭?”
第五十章红粼
慎渊看都不看稻草人一眼:“饿不饿?”
林翊本来还好,一听稻草人报的菜单,胃立刻蠕动了几下。她抿抿嘴唇,朝着慎渊小心地点了点头。
“随便上点吃的。素的,不要放油。”慎渊摸出一个灵石丢给稻草人,“再来壶茶。”
稻草人被砸得原地摇晃几下,晃晃悠悠地站稳,灵石嵌进胸口的草里,它扭转身体,尖细的声音听得林翊喉咙发痒:“只吃素,少花钱,真是小气,小气!”
林翊心说又不是我点的菜,刚想反驳,稻草人已经一蹦一蹦地跳远了。
稻草人刚走,桌边又来了个姐妹,一双素手,提着一只玉白的酒壶,手腕上的金钏摇摇晃晃。
姐妹身上只套了件聊胜于无的薄纱,白腻的肌肤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胸口上方用朱砂画了一枝盛开的海棠花。腰以下的纱裙还开衩,行走时隐约露出的腿根上也贴着花钿。
林翊见惯了问玄门里的制服,慎渊平常的穿衣风格又是严严实实,乍见这位姐妹这个打扮,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幸好这姐妹也不是冲着她来的,径直到慎渊边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纤细的腰轻轻塌下去,对着慎渊的耳廓吹了一下:“郎君可有空闲,与奴家共饮一杯?”
女人的腰软,声音也软,酥酥麻麻,听得林翊腰都酥了。林翊盯着慎渊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脸上居然没什么发怒的倾向,神色清淡,眼帘微微垂落,介乎看桌子和神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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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甘心,直起腰,随手拿了桌上的杯子,壶嘴一倾,壶里倒出一线葡萄红,快满时溅出几滴,正好落在她手上。手腕是白的,酒是红的,几点酒渍有种触目惊心的美,让人想一点点舔去。
林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头刚刚低下去,就听见慎渊淡淡的声音:“离我远点。”
刚倒完酒的女人一愣,难以相信天下竟有如此不解风情之人,她顿了顿,指腹轻轻拂过酒杯:“郎君对我如此冷淡,可是因为对面那位姑娘?”
突如其来被点名的林翊惊了,抬头时一脸茫然。
她有张肃杀而妩媚的脸,但表情管理不太好,一愣就显得傻,女人看看她,忽然笑了出声:“姑娘,进了这客栈,就不必硬撑着外边的凡俗规矩。今日奴家看中了他,可否暂且让一晚?”
林翊心说这话我没法接,决定闭嘴,盯着慎渊,试图用目光压迫他。
慎渊像是没接收到,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女人看看慎渊,觉得有戏,加了筹码:“既然是你的人,奴家也不白占便宜,随奴家来的人,姑娘自己挑选。”
这话可真是太刺激了,林翊快要疯了,然而边上几桌的人都自顾自吃饭,明明听见了女人的话,却连围观的想法都没有,好像这边的事情稀松平常。只有乞食的那条黄狗往这桌看了一眼,鼻子抽动,呜了一声,扭头往别的地方去了。
林翊受不了了:“那啥,姐妹,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情有待商……”
她话没说完,身边就坐下来一个人。她一扭头,看见一张漂亮的脸,是个青衣少年,左眼下一颗细细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