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说起来挺暧昧,放在慎渊身上就是实打实的威胁,林翊习惯性地有点怂,但她想了想,又努力挺直腰背,整个人往后倾:“……能不能不要这样?”
“什么?”慎渊又靠近一点,“这样?”
林翊还能怎么办,重心压在脚后跟上,又往后倾了一点:“没错,就是这样,我觉得这个样子不好……不好。靠得太近,你也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呼吸都会变得不快乐……”
她一开口就是胡说八道,慎渊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再靠近一点。
林翊要哭了,只能继续往后倾。她的腹部不受控制地挺起绷紧,肩背却往后压,整个人扭曲成近乎下腰和斜倾的姿势。幸好她之前练剑时为了躲慎渊的剑偶尔会更扭曲,她姑且还能站得住。
小腿到腰腹绷得像拉满的弓,林翊顿时觉得她以前要能这么厉害,还上什么班啊,直接出道当健身模特得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避着慎渊,注意力一分散,身上的劲儿没使对,重心一偏,整个人往后跌下去。
眼看要响应大地的召唤,林翊慌得后退半步,想靠改变重心稳住,腰上却揽上手臂,直接把她勒稳了。
慎渊直起腰:“说吧。”
林翊惊魂未定,喘了几口气:“……说什么?”
“你不是有事瞒着我吗?”慎渊说,“躲成这样,我倒想听听是什么。”
林翊悄咪咪地揣摩了一下慎渊的神色,发现一个很微妙的事情。慎渊很平静,他刚才的举动更像是恶劣天性的体现,就像猫会不自觉地玩弄猎物,和他的心情没什么关系。
“……那我说了?”林翊定定心神,甚至轻轻咳了一下,“神君,容我严肃且礼貌地和你探讨一个问题。”
“说。”
“神君,”林翊有点紧张,忍不住搓手手,“你知道……玄云吗?这是不是个地名?”
魔神已除,虽然她没什么参与度,但姑且也算是报了林忆父母的仇,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林翊心里也没底,忐忑地等着慎渊回复,慎渊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谁告诉你的?”
林翊第一反应就是扯谎,但这个谎要圆起来实在难度太大,顶着慎渊的视线,她也没胆子撒谎,老老实实挑挑捡捡地把当时的事情说了。
听完林翊的描述,慎渊稍稍温和一点:“我知道。”
“那能带我去吗?”林翊脱口而出,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样不行,这个态度太热烈,虽然慎渊最近正常得多,但万一激起慎渊的什么精神疾病,她恐怕得血溅当场。
她赶紧补救,“没,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呃……有点好奇?”
“……再说吧。”慎渊说,“等我了结手头的事情,带你去看看也无妨。”
“什么事?”
“与你无关。”
林翊适时闭嘴,不问了。
慎渊转身:“走吧,回问玄门。”
“……现在就回去?”林翊挠挠脸,“呃,一般来说,按照套路,不应该留在皇城搞一下重建什么的吗?”
“留在这里也可以,不过不是重建,是争那个国师的位置。”慎渊懒洋洋地回复,“也无妨,最后一定会争到问玄门的。”
林翊惊了:“魔神不是你杀的吗?”
慎渊回头,露出点嘲讽的笑:“没人看见。仙门说不是,那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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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林翊觉得慎渊是胡说八道,后来发现这真是金玉良言。
魔神确认死在皇城,同时也死了一大批仙门弟子。仙门弟子的死好说,管他是什么原因,一律都是“邪魔作乱”的锅;魔神怎么死的,是谁杀的,就是个让人探讨的问题了。
天下仙门,归于问玄,问玄门百年积累,自然而然地成了诸仙门讨论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仙门各自派人前来,不知道还以为仙门大会提前了。
按理说这种事情和划水选手林翊没什么关系,但是她毕竟曾经是问玄门的大师姐,还亲自去了皇城,想逃都没法。
从回问玄门的第一天开始,她每天就翻来覆去地被问那几个问题,恨不得把她在皇城的分分秒秒都扒出来,弄得她精疲力尽,还得早起练剑调息,每天唯一的快乐时光就只有黄昏的一个小时。
白日将落,树影婆娑。
林翊搬了个板凳坐在炉子前,听着炉里哔哔啵啵燃烧的声音,隐隐闻到砂锅里透出来的香气,在苦难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点心理安慰。
问玄门的资源实在是匮乏,林翊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整鸡,连放几个鸡蛋一起炖都不舍得,锅里无非是最粗糙的清炖鸡汤,放在以前,她室友不稀罕吃,她也不乐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