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事,”宁琅小声安抚着:“到荥阳人就撑不住了,临近汴京有人再想做手脚就没那么容易了,留他在荥阳歇息一晚,有一骑精锐护送,明日大概就能返京了。”
想了想又问:“禇珺是你扳到的?”
“师父可怪我像那些后宫妇人一般玩弄手段?”白束慢慢躺回床上,苦笑一声:“我也想像师父那般沙场上纵马驰骋,手挽雕弓,逐敌千里,奈何身不由己,只能藏匿于这深宫冷院里操弄权术……”
“我徒儿是伟略之才,深闺庭院,尚可运筹帷幄,一计无中生有用的甚妙。上了沙场,也定能料事如神决胜千里。”
“当真?”白束眼里有了笑意。
“自是当真。”
“只是把师父送我的夜明珠赔进去了。”
“本就是拿来给你解闷儿的,”宁琅道:“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再给你拿两颗过来。”
“还是鸡蛋大小的?”白束惊问。
“也有再大一些的,怕你拿不过来便没给你。”宁琅道:“夜秦国的太子每次约我比试都拿这东西做赌注,他父皇那小私库都快被他搬空了。”
“一颗夜明珠便能扳到一个左相,”白束眉眼弯弯,“我还道这大楚国里富可敌国的是禇珺,万没想到竟是我师父。”
宁琅宠溺一笑,“你喜欢便都送你。”
尘埃落定,一切皆大欢喜,白束缓缓松了一口气,对着宁琅笑了笑:“师父连日奔波,我帮师父沐浴罢。”
“你?”宁琅挑眉一笑,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遭,问道:“你帮我还是我帮你?”
一门心事被看穿,白束面上一红,倒也坦诚认了:“要么,一起?”
雾汽缭绕。瑛姑将热水送进来便识相出去了,宁琅兑好水才将人一身衣裳去了,抱起往水里去。
“怎么瘦了这么多?”人抱在怀里宁琅不由皱眉,养了好些年才在身上长了那一点肉,如今又悉数还了回去,一身骨架抱在怀里都嫌硌得慌。记得当日临走时脚上铁索已然没了余圜,如今竟生生空出来一指。
“想师父想的。”白束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只怕不尽然,”宁琅将人慢慢放进水里,“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龙潭虎渊里。明知你有心疾,却放你在这最需劳神费心的地方。”
白束趴在浴桶沿上对着人一直笑着:“劳神费心是有,但主要还是想师父想的。师父便是我前世心头上缺了的那块,你回来,便把我一颗心补全了。”
宁琅轻叹一口气,只道:“若真有前世,那前世我定是欠了你点什么,所以一心想对你好,就怕你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