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寂野退开身子,全程短暂得不超过半分钟。
他努力挤出笑容,说,“你不会放弃的。”
不是反问,而是陈述。
陈述一个事实,陈述池秽的全部别扭情绪。
柏寂野忽然开始怀疑,明明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有着全天下最容易心软的性子,和永远不会屈服的灵魂。
那么他为什么还会被系统评判为共情能力差,对生活丧失希望?
池秽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隐藏下全部的情绪,再次开口,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冷冰冰的池秽。
仿佛刚刚尽数的生动模样,仅仅只是柏寂野的幻想。
“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柏寂野把U盘握在手中,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还记得那天在医院,姜东隅拒绝回答我们的问题吗?”
“但是她当时意外说漏了嘴,我们才能够顺着芭蕾舞鞋的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查。”
柏寂野顿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U盘,“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她不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们以为自己在利用姜东隅获得更多的线索,拼命地给她设局,挖坑,引导她往下跳。”
“但不知不觉中,我们早就踏入了她替我们事先设好的圈套。”
经过柏寂野这么一说,池秽想起来了。
姜东隅每一次转身看向自己的诡谲眼神,从最开始的闪闪躲躲,到后来的明目张胆。
她就是故意这样表现,好加速引起两人对她的注意和怀疑。
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地去找她谈话,她才能有机会把芭蕾舞鞋的重要线索告知两人。
早在第一天的时候,池秽和柏寂野偷偷跟踪她回了家,那时候的姜东隅或许就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她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因为这恰恰误打误撞地达到了她的目的。
而一个长期受母亲压力的女儿,又怎么会不知道控制力极强的母亲最讨厌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但她非要撞上枪口,以此来逼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又打又骂。
这一场导演名为姜东隅的电影,一直都只有池秽和柏寂野两个观众。
不得不承认,姜东隅确实做得很好。
甚至连接下来的吃晚饭时间,刻意不拉窗帘,也许都是姜东隅早早设计好的。
池秽又想起自己那天慌手慌脚地戴上卫衣帽子,还低着头,全程没有说话。
或许在姜东隅眼里,他和柏寂野就是两只可以随意逗弄,偶尔还会耍点小心机的宠物。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姜东隅设想好的那样发展,桑榆案也很快就能解决,只要他们这边尽快把监控交给谢淮安和祁影。
凶手范泽言、彭幻、胡嘉娜,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是有一点,池秽还是不太能够理解。
“目前姜东隅表现出来的种种,就是为了给桑榆翻案,但她的手上明明很早就有了重要证据,为什么不能自己交给警察?”池秽疑惑不解。
柏寂野想了想,猝然变了脸色,“等等,我们都遗漏掉了某个细节。”
“U盘里的视频,明显就是地下室监控中截取出来的部分,而保安说了,学校只有地下室荒废且无人使用,因此监控每七天覆盖一次。”
“但是,她为什么会想到莫名其妙去保存监控?”柏寂野眼神幽暗,迟疑了一下,“除非,桑榆受害的那天晚上,她就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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