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之后,贺寻跟他一直玩得很好,还帮他揍过抢玩具车的小孩儿。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只知道贺寻跟贺子安不对付。
却从没听少年说过沈怡和贺父的坏话。
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糟心事。
从来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事,时晚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聂一鸣是不是在逗她玩。
气氛有些尴尬,她垂下眸:“我去换毛巾。”
医生嘱咐要冷敷,尽量让体表温度低一些。
冰凉的水流着,在初秋的天气里有些凉,刺激得人略微清醒。
拧着毛巾,时晚有片刻失神。
所以。。。。。。他真的是在叫她吗?
尽管最后少年清清楚楚喊出自己的名字,时晚依旧难以置信。
生病是最脆弱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想依靠身边的人。从前身体弱,她也会在发烧时朦胧不清地叫爸爸妈妈。
却根本没有想到贺寻竟然会喊她。
心里想着事儿,回过神,时晚发现手上的毛巾已经被拧到几乎快干透,根本不能拿来做冷敷。
咬了咬唇。
她重新将毛巾打湿。
“寻哥!”走回病房,刚到门前,就听见聂一鸣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卧槽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和小同学吓坏了!”
时晚脚步一顿。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醒来的贺寻,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进去把毛巾给他。
推开门。
已经被聂一鸣扶着坐起,听见响动,靠在枕头上的少年抬眸看过来。
视线蓦然对上。
时晚不由一怔。
问诊时,医生取下了贺寻的眼罩,后来没有重新戴回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不戴眼罩的模样。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一直被遮住的右眼毫无伤痕,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蹊跷,也是极纯极深沉的黑。
然而。
几秒过后,她才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平日里,少年的黑眸总会狭着些微妙的情绪,或锋锐或温柔,或笑意或冷漠。
右眼却截然不同。
深沉不见底,漆黑的瞳仁仿佛是尽头未知的深渊,光线一进入就被贪婪吞没,然后迅速消逝离析。
全然没有任何回应。
更糟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