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林烺震惊之余眼眶瞬间就红了,“你知道了?爸妈说的吗?”
“他们怎么会说。”奶奶摇摇头,“我又不痴呆,这几年你跟你爸妈为什么吵架我多多少少听出来一些,而且我眼睛亮着呢,你跟小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奶奶对不起。”周拙握过林烺的手,“我们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没事儿,你们也是怕我担心,小烺从小就乖,那么乖的小孩儿怎么会做错事,他中意你,更不会错。”奶奶笑呵呵的,“小烺啊,你别老使唤人家,我看小拙净被你欺负了。”
那您是没看到他怎么欺负我呢!林烺暗暗掐了周拙一把,心里美滋滋的。
两人一路没休息先回了H市,到家时刚到晚饭时间,林烺拿着手机点外卖,还没来得及下单就被周拙拖进浴室把事儿先办了,最后晚饭还是在床上解决的。
晚上的时候周拙倒是没再闹腾,也没再定个闹钟睡一半起来不干人事儿,主要吧,想着留点体力,留到浴缸里,不过刚躺下没多久电话就响了,林烺拿起来看了眼,是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的大学室友,谢靖。
打完电话后的林烺情绪并不好,周拙搂过他问:“怎么了?”
林烺半坐起来:“你还记得于敏敏吗?”
周拙回忆了一阵:“记得,就你大学隔壁系系花,还是你老乡,之前喜欢你来着。”
“你脑补出这么多情节呢。”林烺笑着拿手肘撞了撞他,“我大学班长,也就是跟我关系最好的室友谢靖,你应该也记得,他后来考研留校了,刚就是他打电话给我,说下个月办婚礼,新娘就是于敏敏。”
“我说你这么伤感呢,怎么的,你当初还喜欢人系花呢?还是喜欢人班长呢?”周拙起身看着林烺,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哥你还挺长情哈?”
林烺白了他一眼:“能不长情么?不长情能喜欢你那么久,被你甩了还痴痴等你么?”
“啊啊啊啊哥你别说了,我错了。”周拙抱住他,“是喊你喝喜酒吗?”
“嗯。”林烺说,“他俩今年结婚我知道,我原本……原本没想去。”
“为什么?你们关系那么好。”
“毕业后我就从上海到H市了,而且,跟大学同学都没联系了……”林烺欲言又止。
林烺不是一个薄情冷性的人,没道理毕业后就跟同学断联,而且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的确没见到他跟大学同学间有什么互动,周拙一直很想问他,为什么当初会放弃了考研,为什么会到了H市。
“是因为……”周拙问得艰涩,“是因为我吗?”
林烺大四第二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周拙就跑去上海黏着他了,那时候林烺忙着考研的事宜,但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当他们晚上手牵着手去KTV放松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隔壁班出来班建的几名同学,还有林烺的导师杨教授。
一瞬间的慌乱,林烺放开了周拙的手。对面的人意味深长地面面相觑,打了声招呼就擦肩而过了。虽然林烺一直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周拙能感觉出来,一整晚他都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周拙没有怪林烺放开他的手,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谁都会有,他拿着烟去了卫生间,躲进隔间里放空,接着听到外头走进来几个人,语带嘲讽地谈论着什么。
“我当他平时多清高一人,原来是个gay!”
“是啊,隔壁系花于敏敏追他那么久,结果人家压根把她当姐妹?笑死我了。”
“你们刚注意到杨教授没?脸瞬间就黑了,现在脸色还没缓过来。”
“可不是,杨教授多打脸?平时左一句小林又一句小烺的,还巴巴地等着他考研究生带着他做项目,结果哦,作风这么豪放?”
周拙很想冲出去打他们一顿,可他更明白现在自己做什么都是在给林烺添乱。
心里夹着一根刺,周拙呆了没几天就回学校了,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的日子里林烺还是一样,可渐渐的,同学间开始流传起了风言风语,他走在路上会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指指点点,杨教授开始对他疏离冷淡,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迅速坍塌。林烺独自背负着一切,可最终等来的,是周拙在电话里说的分手。
一无所有大概就是这样吧。
林烺病了小半个月,接着在父母的质问失望中放弃了考研,放弃了上海,找了H市的实习,一头扎进了游戏行业的浪潮,抽筋扒皮脱胎换骨。
“那时候我会害怕,也只会逃避,我不可能在别人的流言蜚语里继续留下来,也许他们没有恶意,但我真的很难过。”林烺哽咽着,“可是如果当初你在我身边,我大概就什么都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