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朋友”的宣言结束以后,萨瑟萝斯和枚瑟波之间的气氛和谐了许多,以至于萨恩都差点用情敌的眼光来看待她了——多亏了这副**的外表,瑞德小姐显然不相信自己心目中的王有这种变态的嗜好,于是在萨瑟萝斯连哄带骗下终于搁下了这种疑虑。
算算日子,她在布拉德艾的城堡已经待了有三年了,枚瑟波反应良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回到酒馆的日子近在眼前,仔细想想,折腾了那么久,剧情好像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薇尔德本来就不是剧情的主要人物,甚至连立绘都没有,而萨瑟萝斯最终也的确接替了酒馆,成为了紫眼睛酒馆的新主人,维克特名号的继承者;枚瑟波和她成了真正的朋友,未来的某一天,如果玛利亚来到酒馆,没准真的可以同时看见她和枚瑟波……
……
不过,剧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萨瑟萝斯突然愣了一下,心底冒出这种想法。
如果没有这种“剧情其实没怎么变化”的巧合的话,她难道还要依照游戏里那样,做一个符合设定的女巫吗?如果枚瑟波真的是一个很恶劣的人,难道她还要忍着不适去和他做朋友吗?想想都不可能吧!
说白了,她从始至终惧怕着蝴蝶效应,但也并没有真的因为这种惧怕而去做什么违心的事情,就像一边玩游戏一边焦虑学习成绩一样——就算害怕蝴蝶效应,她也会去救薇尔德,也没办法放着枚瑟波不管,也没有刻意地与他建立联系……所以她真的那么在意蝴蝶效应吗?她真的应该在意蝴蝶效应吗?
这里,真的还是游戏吗?
萨瑟萝斯把自己问住了——不对吧?她在这儿活了整整十三年,这些年都是什么?仅仅是游戏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是真实的人生啊,她为什么要顾虑这么多?
一瞬间她仿佛顿悟了一样,觉得自己无比地放松。
没错,没必要管那么多。
去他的蝴蝶效应。
于是,整个城堡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出来萨瑟萝斯的好心情——她的表现实在是很明显,开心就会蹦蹦跳跳的,这倒不是说她不会掩饰情绪,大概只是懒得掩饰。
“你还真是随心所欲啊。”枚瑟波再次沉浸在公务的海洋里,郁郁寡欢的脸和浑身散发着“我很开心”气息的萨瑟萝斯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是奇怪,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明明这个城堡不算大吧?”
“……你以为我只有一个城堡?”他敲了敲羽毛笔,“在世界的最北方有我们的国度,那里有我们的子民,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血族的世界并没有国王,但我们四个亲王也是分别有管辖范围的——比如我管的就是人类居民上交的血税。”
“啊,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差事?”
“再不错也和我没关系,这些收上来的税基本都下发给底层的血族,不然人魔大战的时候我们为什么可以保持中立?”他手上的工作都没有停下来,继续说,“这些血液发给他们以后就会大大减少捕猎的概率,所以血族对人类的危害并不大……”
萨瑟萝斯眨了眨眼睛,感觉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在向自己铺展开。
说起来她以前一直没意识到血族也保持中立的合理性,按理说虽然他们长的很美型,但一旦食欲上来要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饿极了把人类吸成干尸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教廷一直对他们保持一定的容忍。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过来是因为别的事情吧?”
“啊,因为我要离开了。”她毫无征兆地说出这句话,以至于枚瑟波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后续的药物,记得按时吃,然后,接下来我还是会回到紫眼睛酒馆,有什么问题去那里找我就可以了……”她喋喋不休地交代接下来的事情。
“喂,这还真是够突然的。”他显然有点懵,连手上的活都停下来了,随后无奈地捂着脑袋,“好吧好吧,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我根本准备不好……”
“准备?”
“啊啊,我帮你订制了一个东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起来的物品,“我的身份多少还是有威慑力的,以后有什么麻烦可能会有用……成品已经好了,但是礼盒还没做出来——虽然没有仪式感,但现在也没办法了。”枚瑟波站起来,颇为郑重地一手抚胸、一手托着那个东西,还微微弯身让他们保持平视:
“打开看看吧,维克特小姐。”
枚瑟波手上的物品被一个小手帕紧实地包裹起来,但还是能看出形状——这很明显是个圆环,大概率是个戒指——这么想真是有点奇怪,萨瑟萝斯几乎要怀疑起什么了,但一想到吸血鬼并没有交换婚戒的风俗,便变得平常心了起来。
她拿过那个小手帕,打开,不出意外,的确是个戒指,普普通通的小圆环,但来自黑暗生物的敏锐“嗅觉”还是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来自于布拉德艾亲王的威严。
“我们的友谊之戒,虽然不希望你遇到危险,但是万一有情况这个小玩意儿还是有点用的。”
“……谢谢。”她看着枚瑟波柔和的表情,感觉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高洁?可以这么形容吗?长久接触下来他就会给人这种感觉,即便是朋友也会保持礼貌距离,礼仪、举止、乃至男女关系,都干净的不得了。
让人感觉总是思维发散想东想西的自己真是思想龌龊……
“你们女巫的心情都像你那么起伏吗?”他叹了口气,“有时候你会突然心跳的很快,我都怀疑你中毒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毒药女巫。”萨瑟萝斯下意识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