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吗?
她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脚底发虚。
程南星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翻过柜台,朝楚长欢走过来。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突然想起昨晚她说的话,脸色一紧,“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送你回宫?”
“不用,”她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对了,那凉国进贡的女人,她跳舞跳得应该比潭平好吧。”
她挑起了这个话头,程南星便自觉跟上,滔滔不绝地跟她讲起潭平当时吃瘪的模样。
而楚长欢,则在敷衍的陪笑中,盘算着另一桩事。
如若,这个世界上,不止她一个人重生了呢?
她是和耶律齐一道死在火里的,若她能重生,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他也很有可能和她一样,重活一遍。
她终究还是没能彻彻底底地杀了他。
“楚长欢,楚长欢?”程南星见她没有反应,绕到了另一边观察她,狐疑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都不像你了。”
“不像我?”她心下一顿,缓缓直起了身子。
“还有,这些蓝色紫色,还有月白的布,都是你要选的?”程南星随手挑拣着她手边儿的几匹绸缎,看上去颇为新奇。
“不、我就是看看,”楚长欢深吸了口气,摆摆手,“我只喜欢红色,麻烦你把你们这儿所有红色的布都包一份,送到重明宫里。”
说罢,她就要离开,门前拴着她的马,掬水拉着缰绳,看见楚长欢出来,赶紧迎上。
后面,程南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所有红色的布?楚长欢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要这么多布干什么?娶亲还是要嫁人?”
“我不娶亲也不嫁人,”她跨上马背,扯过缰绳,看着北面的方向,狠狠道,“老娘现在只想杀人。”
话落,打马扬蹄,只留给他一串尘土飞扬的背影。
“杀人?杀谁?不是、你跟我说,我帮你办,可千万别脏了你的手!”最后这几句,他是对着楚长欢的背影吼出来的,好在此处人烟稀少,没人听见,程南星懊恼地挠了挠头,转身正撞上还没来得及告退的掬水。
“你说,你家主子她最后听清我说的话了吗?”
掬水干巴巴地笑了笑:“应该……听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