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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刚开始干这勾当的时候,罗克尚感到几分恐惧。离得那么近,他真怕那飞船就爆炸在发射塔上,只敢躲在掩体里,看着一艘又一艘炽热的飞船火焰一般腾空而起,消灭在茫茫的天际。然而,爆炸事件从未发生过,慢慢地罗克也就不怕了,肆无忌惮地干起间谍勾当来。再说,他为此而获得的报酬也是十分可观的。由于他窃取的情报有价值,纳宁也舍得在他身上花钱。所以,罗克反倒乐得干这份差事,生怕第九十九艘飞船发射完毕后,他没事可干,财路也就断了。

&ldo;也许你的好运还在后头呢。&rdo;纳宁咧着嘴,诡谲地笑道,&ldo;齐兰在阿尔布开克等着见你,要向你布置一项特殊任务。&rdo;

纳宁带罗克乘一辆无人驾驶的卡迪拉克轿车来到阿尔布开克。在&ldo;均分社&rdo;总部的办公室里,一位腿脚细长的金发女郎向齐兰通报了罗克的到来。很快,一个身材肥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只见他皮肤白净细嫩,长着个光圆油亮的大脑袋,上面镶着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此人正是&ldo;均分社&rdo;大老板齐兰。他站在门口,好似从光线特别强的地方出来,一时不适应,使劲地眨着眼睛。转眼间,婴儿般灿烂的微笑一下子堆上他的胖脸。

&ldo;罗克先生,向你表示祝贺,你的工作干得漂亮。&rdo;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那声音一如那双温暖红润的手,柔和而绵软,&ldo;里面请。&rdo;

纳宁呆在外面,和那位金发女秘书一起喝咖啡聊天。罗克跟着齐兰来到一间三面临窗的大房间里。凭窗远眺,数英里外的桑迪亚山重峦叠嶂,起伏不平。长空下,雷云涌动,气象万千,蔚为壮观。室内的摆设更是神奇典雅,罗克被吸引住了,不住地四处打量。一面墙脚是一个用大鹅卵石砌就的巨大而考究的壁炉,壁炉台上陈列着各式墨西哥银器和普韦布洛陶器1,墙上挂着珍贵的稀世之物纳瓦霍2挂毯。一边还摆着一张宽大的大理石贴面办公桌,桌后的墙面上贴满了照片。照片内容各异,有消融崩塌的冰川,有被洪水淹没的城市,有尘土漫天的农场。

【1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分布在美国西南部及墨西哥北部一带。‐‐译者注。】

【2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散居于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及犹他州一带,其编织的地毯、挂毯以图案色彩鲜艳美丽著称。‐‐译者注。】

&ldo;这副悲惨景象就是&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的昂贵代价。&rdo;齐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照片,愤怒地说道,&ldo;那帮混帐把我们这个美丽的星球活活给毁了,自己却一撒手遨游太空去了。&rdo;

&ldo;这一切千不该万不该,可毕竟已成了事实。&rdo;罗克一边揣摸齐兰的心思,一边说道,&ldo;好在这第九十九号飞船是最后一艘了。&rdo;

&ldo;大家都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完全肯定。我要确定:再不会有下一艘了。&rdo;

&ldo;难道还不确定吗?第一百艘飞船已经因资金短缺而放弃,成了一堆废铁,而且废物回收公司的工人已经到了基地,正在拆卸搬运呢。可以说,整个&lso;太空播种行动&rso;计划已到此完蛋了。&rdo;

&ldo;你敢肯定吗?&rdo;

&ldo;我就在那儿呀。&rdo;罗克盯着齐兰那张娃娃般光洁的胖脸,琢磨着它后面还藏着什么,&ldo;我一天竖着耳朵到处偷听,重要人物们都在谈论,说计划结束了。原因是行动组织的管理不善,经费一再短缺,工资拖欠,债务不能偿还。此外,还有关于其总裁赫尔曼斯特克私自侵吞经费的各种谣传。&rdo;

&ldo;我们边喝边谈吧。&rdo;齐兰指了指屋子尽头的吧台,示意罗克到那边去。

齐兰如一头笨熊,慢吞吞地取出两杯冰块,一壶水,一瓶苏格兰威士忌。罗克一边等着,一边仔细观看室内的各种陈列品:墨西哥银器,普韦布洛陶器,以及墙上的纳瓦霍挂毯,等等,哪一样不是值钱的货?想着那些分文不得、冒着烈日赶往沙漠基地游行抗议的志愿者们,罗克觉得,齐兰这家伙把自己照顾得倒是满不错的。

&ldo;我想知道什么呢?&rdo;齐兰给自己斟了一大杯酒,然后把酒杯推过去给罗克,&ldo;我想知道,关于赫尔曼&iddot;斯特克,都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谣传?&rdo;

&ldo;我都是听说的。&rdo;

&ldo;不妨谈谈。&rdo;

&ldo;斯特克把&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组织当成自家的独立王国,为所欲为,过着王子般穷奢极侈的生活,进出租乘豪华飞机,住高级宾馆,纵情享乐。而所有费用均从行动组织的经费里开销。&rdo;&ldo;不至于此吧?&rdo;绊跋苞中国科幻败熬伴氨

&ldo;情况真是这样,行动组织已被那家伙榨干了,没钱了。第几十几号飞船是最后一艘了。专家们原计划再建造100艘,现在看来,那个计划更是遥遥无期了。&rdo;

&ldo;我只有制止它,才能真正达到断送它的目的!&rdo;齐兰板着脸孔,大叫起来,就像吸奶的婴儿奶瓶被人抢去了一样,齐兰红润光滑的下巴紧紧绷着,怒形于色,&ldo;让它不能成功发射,这就是你的新任务,罗克先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彻底断送整个&lso;太空播种行动&rso;!&rdo;

&ldo;可是,&lso;太空播种行动&rso;已经搁浅了。我敢保证,先生,千真万确。&rdo;罗克被齐兰的暴怒吓呆了,缩着脖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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