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开课后每组都要交一篇行践实闻录还有游后体会?先记下来,写的时候才有素材。”万一这一行收获颇丰,出版一本释业城游玩指南也是极有前途的。
写罢一句,他尤嫌不够地问,“云师弟还知晓旁的么?”
“暂时想不起来。”
释业城是云秦自小拜师修炼的地方,再熟悉不过,故这外人眼中十分新奇的地方于她不过平常,然她现下只是个“对中境有点熟悉而已”的设定,不便多说,一旦说得多了便易露馅。但畅泽毕竟是她目前的师兄,还是个西蛟王族,云秦觉得不能待人过于寡冷,便又加一句,“想到了再补充告诉师兄。”
畅泽同意:“也是好的。”
后续的无言中,丹期目光一一扫过四人,锐利地发现两个青鸟族的师弟师妹约因夜晚闹腾或瞬移术耗费法力的缘故,略显些疲惫,难得地体现出对外人的关心:“昨夜坎坷,你们先去找地方休息罢,我在此处等着。”
毕竟老同寝了,畅泽上道地会意:“对对,所有人都等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值当,不如就留你们丹期师兄一个人等着好了,我去找客栈。”
说着看向三个子级弟子,“你们随意逛逛,或者找个地方喝喝茶吃吃东西,昨天晚上有些忙乱了,今天放松放松。”
说罢还对釉冉挤了挤眼睛。
“畅泽师兄,你眼睛是不是不舒……啊!”
严宵嘴快,釉冉的胳膊肘也伸得快,捅到他胸腔下方,吃痛得可怜的小伙子下意识地嚎出一嗓子。
釉冉微微一笑,挥着手中的城建地图配合道:“这样的话,我和严宵就去逛逛了,辛苦师兄们了。”
畅泽笑眯眯地拍板:“那就出发罢,找到了我给你们传信。”
釉冉便要拉走严宵,拉一下不曾拉动,严宵挣扎道:“我不想逛。”
和女子逛街是桩苦差事,常被家中姐妹及釉冉拉出去陪同逛街的严宵深谙此理。
旁观的云秦朝城关投去一眼,再看了眼丹期,清冷的脸上生出一丝笑容,也会意了,但与畅泽或釉冉的会意之笑不同,她的笑掺了旁的意思在里头。
她对畅泽道:“师兄,要不我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不必不必!”
丹期的危险审视近在眼前,畅泽哪敢让丹期云秦这两个铁头直接对上,凭借比云秦高半个头的优势,直接挨着云秦挡在两人中间,作出请的姿势,“云师弟还是同我一起较好,我这人话多,路上没个陪我聊天的,我就憋得慌。你不是对中境之地熟悉?对,到处走走,师弟指不定就能想到旁的关于释业城的东西,权当给我补充素材了。”
最后,云秦几乎是被另畅泽半推半劝地带走的,严霄则比较惨,釉冉唾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直接揪着他耳朵将人拖走了。
在问室闷了太久,百里遥更愿四下走走透透气,朝人多些的道口指了指:“去那边罢。”
人多热闹,她便不至于和他独处得尴尬。
思及云秦走前的表情,那个含着了然与挑衅的笑,丹期便不大痛快,问百里遥:“你与云秦很熟?”
“我不曾同子级的弟子上过几天课,怎会和他相熟……”
百里遥略抬起头,正撞入丹期的视线,话语顿了顿,“你们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
丹期对她话中的“不对劲”反应片刻,板了板不能再直的腰:“我和他没什么不对劲。”
百里遥不大信:“可是你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连严宵都悄悄问是不是你们不对付。”
才给严霄安上“没有眼力见”签子的丹期意外且酸溜道:“严宵悄悄问你?”
百里遥否认道:“他问釉冉的,风顺来时,我也听到了。”
男子与女子对周围人事交涉的关注侧重不同,严宵时不时探头看看丹期、畅泽两位师兄,再偶尔看看云秦,顺带还把几个人之间的不对劲察觉出来和釉冉谈论,内容甚至被百里遥不小心听了个着。釉冉却是观察了一路同寝与凤凰族的少君师兄,这是百里遥不知道的。
“都被听到了怎能说是悄悄。”
丹期不满意她的形容,害他误会。
“重点是你和云秦间奇怪的氛围已经很明显了,一路上让畅泽师兄颇为为难。”
“他为难那是他的事,你何必在意旁人那么多。”却不能多在意在意我。
明阳少君依旧酸溜溜。
百里遥不忘初心地提醒他:“是你先起的头。”
“我……”
丹期一时语塞,辩解道,“我只是问你和云秦熟不熟,哪里是要说我和他了,你只要告诉我你与他不熟就行了。”
二十多年前的云天琼筵上,桂冠榜首一直戴着面具不曾摘下,他料想百里遥应没有怀疑云秦的身份。令他奇怪的是云秦竟也未认出同宴献舞的百里遥,起码表面上没有认出她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