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言正清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心底对这个胸无点墨的大哥也越发的鄙夷了。
言传根也寒着脸,训斥着这个最没本事的大儿子。
“老大,不会说话就别说,免得瞎咧咧的给你四弟招来麻烦。”
言正文被父亲和弟弟训斥得像个龟孙子,心里又怒又委屈的不行,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厚着脸皮讪讪一笑;“爹,四弟,那啥,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言正清脸色这才略微好转了些,瞥了一眼大哥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一副懒得搭理对方的表情。
赶着牛车的言正文瞧瞧的瘪了瘪嘴。
不过。
一想到只要四弟中了秀才,他就不用去挖堰塘,去修葺加固河提,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毕竟,若是家里要推出去一个人去服徭役,那个人只会是他这个老大。
爹已经五十四岁了。
言家现在就只有三个成年壮劳力,他,老二,老四。
可老二在镇上当二掌柜,一月的工钱加分到的打赏钱银,合起来就有二两银子,每月拿回家给爹娘的就有一两多银子,爹娘怎么可能舍得让老二辞去工作去服徭役?
而老四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今还有着童生的身份,就算今年没有考中秀才,两个老不死的,也绝对不可能把老四推出去服徭役的。
说来说去。
在老三死了以后,就他这个长子最没有分量,也就只有他适合被推出去做苦力。
想到这儿,言正文就气得不行。
不过,比起嫉愤老四的受宠,他此刻更加的期盼言正清能出人头地,至少是在他儿子考上公民前,家里有个秀才的佛照,他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推出去的老大,才能更加安全,也才能过得更好些。
牛车上也没有外人,于是言传根和言正清两个小声交谈着。
自然而然的,两人的话题就提及了今日县太爷新颁布的政令。
“哎~那个县令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如此折腾,也不知道图个啥?”
“……呵~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想要捞政绩,然后趁机调离我们这个油水不多的山区之地。”言正清鄙夷的冷笑一声点评着。
言传根闻言又是一声长叹。
随后眸光一变。
看着他最为看重的四儿子,开始叮嘱;“我们三河县和那些富裕且地势平坦的平原之地相比,着实没多少油水可捞,正清啊!今后你踏入官场时,为人可得圆滑点,同上官打好关系,可千万不要分到什么偏远的地方去做官,最好就是能留在皇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只要努力,肯定能一步步走到更高的位置的。”
“爹,儿子知晓的……不过,我们三河县这近几十年就算再旱,也没过多影响到三河县的百姓,要不然那些逃荒的人怎么会来到三河县安家的?武夫就是武夫,做事也不知道动动脑子,如此劳民伤财,耽误农事,也不怕激起民愤被罢黜了他的官职。”言正清坐在牛车上,清高义愤的一甩衣袖,傲慢的冷声道。
言正文无语的翻了一抹白眼。
娘的……
老子说县令坏话,你们就都骂我,训斥我。
你们现在说县令坏话,倒是说得光明正大了……
距离言家的牛车前方,且只有约三丈距离的云杉,周嫂子以及李木匠三人,隐隐听到言家父子三人的这一番对话后,皆是嘴角控制不住的狠狠一抽。
言家父子的脸——怎么就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