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在对话,声音很陌生,听起来不像道伦森那一伙人。
“该死的,这几天事情怎么这么多。”其中一人在轻声抱怨,“我们倒了大霉了,伙计,要我们来负责里面那个怪物。”
“别抱怨,你知道这里已经被那些该死的猎人盯上了。”另一个人尖着声音喝止了他,“所有东西都要悄悄转移――我说,你也别怕,那家伙不是一直在睡吗?明天我们只要把他抬出去直接扔给接应的人就可以了,不要太担心。”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他们要把睡美人搬走?还有,教会和猎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融洽。
无论怎样――虽然早就想到,但还是觉得遗憾――这段还算平稳的日子恐怕是到了头,我必须要逃跑,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带上睡美人。
入夜后我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教会来十三号囚室找人那天,我可以通过那条地道带着睡美人偷偷溜进十二号囚室,然后在那里找出路。十二十三号之间的铁壁已经凿通,想要穿过并不用花太多功夫。
于是我爬起来,抓住睡美人的手腕咬了一口,哧溜哧溜地吸了几口血,然后有些忙乱地跟他解释:“你不要怪我今天贪心,你刚才听到了吧?明天我们要跑,所以我必须得补充点体力――我还要背你啊,我可不希望你一直留在这儿,你一定也愿意离开的。”
“我看猎人和教会明争暗斗的,八成是因为你,你被他们抢来抢去的,还不如跟我走,到时候我给你削个轮椅,就可以天天推着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样的未来我自己想着也觉得心里高兴,我有些期待地看着睡美人,可惜他仍然不为所动,“你真的不能站起来吗?让我背着你逃跑,我总觉得有点危险。”
他仍然没有反应。
我有些丧气,脑子转了转,想了一个主意:“要不然你也喝点我的血?这几天天天都是你喂我,这次也该让你沾点便宜――虽然……确实我的血味道不好。”
不出意料,他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我,两片薄唇颜色十分鲜艳,像山茶的花瓣。
我忍不住亲上去,顺便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含了一口血在嘴里,试图渡进他的口中。他的嘴唇被我挤得微微分开,我撬开他的齿关,舌尖碰到他冰凉的口腔内壁。
一口腥甜的血液送到了他的嘴里,我抬起他的头引导他把我的血咽下去,在他将那口血饮尽的那一瞬,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似乎从这一刻起,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就开始紧密相连了,即便见面不超过十天,从未进行过一次对话,我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快乐与欢愉,忍不住想要和他做更多没有做过的事情,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快活的事情都做一遍。
我跳上椅子跪坐在他身上看他的脸,他的脸依旧美丽却毫无表情,但他的眼神变了――前几次他神色的转变可能是我的错觉或者心理作用,但是这次,我敢发誓,他的目光绝对发生了变化。
暗红色的眼睛颜色变得更深,像是成年的红葡萄酒,仿佛单是看着就能闻到香气,往常柔和浅淡的瞳仁里多了一抹偏执的深色,这让他的整张脸显得十分性感,也让我身上那种奇怪的冲动更加强烈。
终于,我再一次的亲吻了他的嘴唇,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我小心翼翼地分开他的唇齿,与他进行舌的交缠和唾液的交换,我们的口中都带着血液的腥香,这让这个吻变得更加令人激动,分开嘴唇的时候我不停地喘着,张开手环住睡美人的背抱着他,再也不舍得和他分开一瞬。
次日凌晨,我准时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尝试着将睡美人背到身上。他长得很高,导致这项任务对我而言尤其艰巨。我费了不少力气才让他压在我背上,伸手去拖他的膝弯,结果手一松,睡美人就整个往地上摔。
我赶紧飞快地转身拽住他,带着他一起摔在地上,给他当了免费的肉垫,摔得全身都要散架似的剧痛。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呼吸。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族不会呼吸,这间囚室里一定还有别人。
我赶紧扭过头环视四周,后脑立刻触上了一个冰冷的硬物。
那似乎是一杆猎枪。
“我没有恶意。”我轻声向身后的人保证。
猎枪没有移开我的脑袋,紧接着我听到开门声,囚室的门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十来个背着猎枪的猎人将我和睡美人团团围住,最后走道里传来清脆的鞋跟触碰地面发出的声音,随之出现的是道伦森的身影。
“没想到你的生命力这么强,小东西。”道伦森看着我,狰狞地笑着,“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躲在这里不被发现的,但是你确实是第一个和这家伙待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丢掉性命的人,了不起。”
我往后退了退,冰冷的枪管就更用力地抵着我的后脑,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那个大个子的阿尔弗雷德。我不争气地紧张起来,伸手抓住了睡美人的手腕,试图从他的身上汲取力量。
道伦森冷冷地瞟了我一眼:“怎么了?才几天就被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