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你们有啥事啊?”炕上的一个快六十的老妇人奇怪的答道,晚上突然闯进好几个警查,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让人安心的。
武建跃出示了一下工作证,问道:“西区派出所的。你家前几天买的那个媳妇呢?”
“那个就是。”老妇人指着角落里的那个小女孩,惊慌的道:“你们要干啥?”
“她就是?”老白看了眼那小女孩,又看了看炕上的几个人,除了那老妇人和这小女孩,屋子里就再没别的女人,看来应该是的。
“干啥?”武建跃冷笑一声,“你家连人都敢买,是不是想蹲大牢啊?她是外国人知道不?”
“啊!我们也不知道买媳妇是犯法呀,你不要抓我们哪!”那老妇人哆嗦的道。
这时张子文经过仔细观察发现,炕上的另外三个男人中,有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哆哆嗦嗦说不了话,那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个是小儿麻痹,另一个是白痴。真的是很惨的一家人,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人靠政府救济生活。
“我们可以不抓你们,但这个北c国人我们得带走。”武建跃说前面那些话的目地就是想吓吓这家人,减少往回带人时的阻力。
“她,她可是我们花了两千块钱买来的呀,”老妇人听我们不抓人送了口气,接着又哭道:“买来这些天,我见她身子单薄,一直拿她当闺女养着,都没有和我儿子圆房呢。你们把她带走,我花的钱可怎么办哪?那可是我赚了三十年的呀!”
杨汉林几个人都有些不忍心,但没有办法,这小女孩必须带走。
“小张,带那小女孩上车。”武建跃无法再呆下去,对张子文吩咐道。
张子文上前伸手就要拽那小女孩,谁想,她突然举起右手朝自己的胸口扎去。
她要自杀!在昏暗的灯光下,张子文看出她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很小的剪刀。
由于距离的关系,这时要想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张子文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剪刀的落点。钻心的疼痛自手掌处传来,她这一下倾尽全力,张子文的手掌几乎被她刺穿。
张子文一把夺下她的剪刀,冲她大喊道:“你不想活了?”
这女孩也被张子文手上的鲜血所惊呆了,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老白几个人抢步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张子文忍痛摇了摇头,掏出兜里的餐巾纸。简单的把伤口堵上。
“你他妈的?”武建跃抬手就想打那小女孩耳光,但手举到半空。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把手放了下来。
“这闺女来的时候就拿着这把剪刀,谁也不让靠前。”老妇人看到张子文流血,边说边找出一块布条递给张子文包扎伤口。
这布条并不干净,张子文都有点怕它感染伤口,但那老妇人停在半空的手,让张子文不得不接过布条,为了不伤害她的感情,张子文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情把布条裹在伤口上。
“我们走吧!”武建跃拉起那小女孩往外就走,张子文故意落在后面,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在炕上。
“这!”老妇人惊讶的看着张子文。张子文没说什么。冲她摆摆手跑出了草房。
回去的路上,我们敲开一个个体诊所的门,进去简单处置了一下伤口。还好,虽然伤口很深,但创面不大。不用缝针也可以。到了单位,武建跃让张子文留下来看守这个小女孩,他们接着出去抓人。
张子文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女孩。
她的年纪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干干瘦瘦的,差不多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头发干黄粗糙,脸色蜡黄没有一丝的血色,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神色,蜷缩在椅子上楚楚可怜。
张子文不由的想起了老白的话。难道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也要遭受那非人的命运吗?从那剪刀,从那恐惧的眼神,完全可以想象她经历了什么样磨难,为什么这种不平要降临在这本该充满欢笑的花季少女身上?
这事太大、太深,张子文不愿、更不敢再想下去,张子文一个小人物又能怎样?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张子文的脑海里。别人张子文管不了,但是她张子文可以偷着放掉呀!这念头在张子文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张子文思前想后,追究起来只要说张子文自己上厕所时没看住就行,大不了给个处分背到学校去,但这可以救人一命啊!想到这,张子文兴奋起来。
“你!”张子文指着她,又指了指窗户,“走吧!走!go!”
那女孩不敢相信的指了指窗户,张子文点了点头,并从身上掏出全部的二百多元钱,塞到她的手里,不住的往窗户处推她。
她彻底相信张子文是要放她走,转身向张子文深鞠一躬,在张子文一再示意下,跳窗户离开。
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张子文心头一松,但随之又为她的命运担忧起来,这样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让她怎么生活啊?唉!可张子文又能怎么办呢?张子文叹口气,关上了窗户。
“武哥!那小姑娘在我上厕所时跑了。”武建跃等人回来后,张子文低着脑袋解释道。
出乎张子文的意料,武建跃几个并没有生气,杨汉林还拍着张子文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跑就跑了吧!当警查看跑人是常事,这小姑娘跑了也好。”
“对,”武建跃插嘴道:“一会汇报时,就说这家没有人就行。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抓到人,我们那三家不也只抓到两个吗?”
张子文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几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