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湘不曾抬眼往男客那边去看,却也知道太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目光比之旁人不同,灼热中又带了几分审视。
永林公主指的那地方有些偏,但正合沈南湘心意,低头走过去。
“谢公主。”
公主回以轻哼一声。
她最讨厌沈南湘,无论是从前温柔假意,还是如今悠远清冷,她都讨厌。
她又想起兄长交代的事,唇角勾起笑意。
太子坐在不远处,瞥见众人痴迷神色,往日儒雅的面孔上带着两份冷意来。
沈南湘是新丧,婉拒了众人邀请玩乐,在角落自顾自的饮茶赏景。
宴会过半时,侍女替她斟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尽数破到她身上来。
春日衣裙本就单薄,这下子已然不能再穿。
永林公主注意到这边的场景,不满侍女笨手笨脚。
“拖下去罚五十大板。”
她皱着眉,又指派身边的侍女,“带皇嫂去后头换身衣裳。”
沈南湘起身道谢,没有错过永林公主眼底的恶劣。
她眯着眼,还不等细想,便听得对方又开口道:“皇嫂腰间这香囊甚是别致,上头绣的锦鲤戏水这般传神。”
众人的目光一凝,都聚到沈南湘的香囊上。
一位女眷“咦”了一声,“这香囊好生眼熟。”
“公主殿下,您瞧,像不像前日在普宁寺后山遇到的那个书生,腰间挂着的也是同样的香囊。”
永林公主撑着脑袋,漫不经心说着。
“认错了罢,皇嫂的香囊用料昂贵,乃江南特产的玉锦,一尺千金,又其实寻常百姓能用的。”
那女眷摆手,“错不了,就是因那香囊布料极名贵,所以我才记在心上。”
两人一唱一和,竟好似沈南湘凭空多出个相好来。
众人看向沈南湘的眼神变了又变,再联想五皇子暴毙。
这其中,莫不是真有什么秘闻?
公主府下人忽然来报。
“外头来了位白面书生,手持香囊,说是来寻他未归家的娘子。”
下人展示的香囊,恰与沈南湘腰间挂的一模一样。
宾客中爆发一阵细小的议论声。
忍无可忍,那位老侯爷拍桌而起,怒道:“简直荒谬!”
从始至终,太子一言不发,自斟自饮。
他在等。
等沈南湘无法应付来求他。
届时,她仍是自己的掌中雀鸟。
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