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用一定会怪我多事,我却不这么想。
我主动约马咪咪出来。
她有点意外。
我笑说:“地方由你挑,我去的地方你受不了。”
那日我先带弟弟去打针,在约好的地方等她。
马味咪看到我带看孩子,倒是一呆。
我坐到车上才替弟弟穿回外套,他挣扎着叫,伸腿踢,野蛮得如一只小猢狲。
我无奈的说:着你看,咳嗽未退,又不敢揍他,否则一哭起来,马上呕吐,你这架“天天一样。”我说:“味咪,烦你叫司机弯到西环去,快过年了,我要办货。”
“货,什么货?”
“七色大礼,送到公婆家去呀,什么发菜蚝干、冬菇虾米、元贝腊肠、什么都要,买好几斤,还得慢慢挑。”
她张大眼,“他们又给你什么?”
“一封红封包,五十块钱。”这是事实。
“我的天,你哪来的开销?”
“平时省吃省用,”我笑,“你身上任何一套洋装,我都没资格穿。”
弟弟一定要爬到前座去。
“这孩子好顽皮。”
“跟他斗得精疲力尽。”
“上次见到他好乖。”
“那次他病傻了。”
在南货店我买一大堆东西,好几袋,全放到马家大房车後面。
我说:“现在可以去吃饭。”
弟弟在吃巧克力,一脸咖啡色糖酱,我用纸巾替他擦,咪咪穿着浅色套装,躲得远远。
我说:“士用两个姐姐嫁得不错,很喜穿戴,我都觉得自己不够华丽,不过我同士用说,总不能去借呀。”故意瞄瞄咪咪身上的金银珠宝。
咪咪叹口气,“你的生活听上去也很复杂。”
“谁说不是。士用本来帮他大伯做事,一次吃饭,他大伯把手搭在土用的肩膀上,眼睛看着我说:“你别弄错……我是老板,你是伙计。”老人家怕我是小掘金娘子,我无所谓,土用却很生气,过不久就辞工。谁家没有势利的亲戚,不高兴过时过节也得对着,闷死人。”
咪咪不知如何搭嘴。
“一家不知一家事,嫁过去好几年,还未能适应。”
“我看你挺能干。”
“没办法,我总得撑看——弟弟,你给我坐下来——我最怕生病,-躺下来,千头万绪的家事,没人理。”
“不是有佣人?”
“她算是很能帮手!可惜一个小婴儿已够她做,晚上那顿只得由我来。”
“你下班还要煮饭,”咪咪张开口合不拢,“怎么可能?”。
“说起不怕你见笑,有时由我做好,叫她来吃。”
“太过份。”
我笑:“听来彷佛很夸张,其实全是真话。过完年士用加薪,或许可以用多一个打杂。”
“你看上去顶乐观活泼。”
“是我的家我的孩子、当然要付出代价,不然怎么办?”我笑一笑,“味咪,我同你说过,你不会做我。”
弟弟嚷着要上厕所。
咪咪惊问我:“他才两岁多,你已不能控制他?”